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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臣忧顾不在边陲(第9页)

众节度使、详稳纷纷点头称是,七嘴八舌的应道。

“实是不可不防……”

“依我看,咱们已中宋人之计,这深州是宋军之诱饵无疑……”

“南人也说,小心使得万年船。行军打仗,不是儿戏,还是小心为上……”

“诸公差矣!”韩宝高声说道,他目光扫过帐中,帐内立时便安静下来,“诸公可想清楚了,束鹿离深州城有四十五里,宋人要是步军,要走差不多一整日。倘若是马军,至少也要走半日!诸公看看天色,束鹿的宋军即便大战之后,全不休整,立即行军,到深州,亦已是半夜——敢问诸公,若是公等指挥大军,明知道前方有一支人马众多的敌军,公等敢连续行军,半夜至敌人面前么?!”

“本帅敢说,没有人敢!倘若谁敢如此,他们前来,亦是送死!”韩宝厉声说道,“然诸公再看看深州城,只要一个时辰,不!只要半个时辰,便可攻破!”

“诸公,咬进嘴里的肉也要吐出来么?!这时候放深州一条生路,然后让束鹿的宋军与之合师,得到深州的向导、粮草、军资,然后从容来与我们作战?打蛇不死,必为蛇咬!拱圣军如今只剩最后一口气,但我们此时若不掐断这最后一口气,得到兵员补充,便又是一支强敌!”

“反之,咱们倘若能齐心协力,尽快攻下深州。一则可无后顾之忧,再则可以深州为据点,大军有安身之处,况且深州城内,粮草财帛不少,更可补束鹿之失。宋军纵然有再多人马,咱们得了深州,又何惧之有?”

“况诸公皆是北国勇士,又岂能做出闻风而逃之事?此事传回国内,是全族皆为人耻笑!以本帅看来,束鹿敌情未明,不必自乱阵脚。当务之急,是要急攻深州!只要攻下深州,咱们便已立于不败之地,怕他宋军个鸟?!”

韩宝自信满满,对众人晓以利害,眼见着众心稍安,他深知此时定要趁热打铁,正要下令众将各回本部,协力攻城,不料便有此时,有探马疾驰而来,至营外翻身下马,高声喊道:“报——”

韩宝虽然不知何事,但他见众人脸上又露出怀疑之色,只得故示大方,喝令道:“传进来!”

那探马疾趋入帐,抬头一看,看见帐内这许多人,不由一愣,叩着头后,迟疑着不敢说话。韩宝心知有异,但他要向这众将显示他开诚布公,并无隐瞒欺骗之意,这时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尔有何事?速速报来!”

“是!”那探马带来的原是紧急军情,这时也无暇多想,禀道:“禀晋公,沿河拦子马发现苦河南岸,有宋军大队人马,正欲强行渡河!”

他这话一说,中军帐内,顿时炸开了锅,众人皆是惊疑不定,连萧岚都有点坐不住了,站起来问道:“可看清旗号?”

“回签书,看得清楚,是南朝骁胜军旗号,有唐、李两面将旗!”

“尚不死心么?!”韩宝冷笑道,此时他早已侦知对岸宋军的统帅是谁,骂道:“唐康、李浩二贼,又来送死。”

但是那些节度使、详稳们却不是这么想,连耶律薛禅都忍不住说道:“晋公,西边宋军方攻下束鹿,如今南边又有骁胜渡河,此必是宋人事先相约,便要在今日,两面夹击,救援深州。既然如此,只怕束鹿宋军,也不会在束鹿久留……”

“是啊,老将军说得不错……”众人纷纷附和。“定是如此无疑。”“咱们还须早做打算!”“不可硬打深州了……”

这却也由不得他们不如此想,便是萧岚,心里也开始动摇,他也疑心这是宋军事先约好,开始大举反攻了。倘若真的是如此,那么,继续攻打深州,便是冒险。时间是极宝贵的,若是敌众我寡,大军被拖在深州,却被宋军合围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知道此时此刻,若是他表露出半点动摇,韩宝便再难压制住这些节度使、详稳们,而在他心里,对于就此放弃深州,仍是十分的不甘。攻取深州的诱惑与对被宋军两面夹击的害怕在他心里激烈的交战着,一时实是难以取舍。他慢慢的坐回座位,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斗争。

“诸公!”韩宝喝止住众人的议论,尽管他心里也是十分震惊,但他表露在众人面前的,仍是镇定自若的坚定,“此不过巧合尔!”

“这如何能说是巧合?束鹿方败,唐康、李浩又来,定有预谋啊,晋公!”

“若是预谋,宋军必待束鹿之兵兵临深州,牵制我军,唐康、李浩再从容渡河。”韩宝断然说道,“今日吾军控弦之士数万,诸公奈何畏敌如虎?!”

他说着,刷地一声,拔出佩剑,惊得满营震慑,立时无人再敢多说一句,韩宝挥剑砍向书案,便听一块案角掉落地上,他环视众人,厉声说道:“诸公听清了,吾意已决,若要韩宝闻风而逃,除非日自西升!今日之事,若吾辈不能同心协力,心怀首鼠,自乱阵脚,则必为宋人所乘。吾当重申军法,诸部敢未闻令而擅退者,兴连坐之法,阖族老幼,尽皆处死!莫谓言之不预!”

萧岚虽然心中忐忑,但韩宝既已定策,他也决然起身,高声道:“诸公,吾契丹诸军,当为表率!我当申令军中,一人后退,全队斩首!我亦素知各部各族之间,或有嫌隙,然如今大敌当前,当弃小怨。诸部之间,敢有闻败而不救者,以通敌论,全族皆处死!若能同心协力,打下深州,我萧岚在此保证,深州城中珍宝财货子女,尽归诸部所有!我契丹、渤海、汉军,由朝廷另行赏赐!”

萧岚许以重赏,韩宝威之重责,兼之诸部节度使、详稳,素畏韩宝,这时纵有不情不愿,亦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愿听签书、晋公调遣!”

韩宝默默看了众人一眼,他知道仅是这样压制住这些人仍是不够的,他仍要做一些部署,哪怕暂时安住他们的心,令他们心中感觉到战胜的希望仍然很大,他们才会真正拼死效力。

他默然一会,又说道:“诸公看到那几个大洞了?火药装满,深州城墙便会炸塌。宋军纵然自西、南两面而来,其各军往来,总有个先后。以时间来算,唐康、李浩来得快,束鹿之敌来得慢。若我军能在束鹿之敌到来之前,攻破深州、击退唐康、李浩,则束鹿之敌闻之,必然惧而退师。其若敢孤军远来,正可一鼓而破之!”

他这番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耶律薛禅老将军是老成稳重之人,本帅令老将军率本部兵马,在西北布阵,广布侦骑,以备非常。请萧签书统率诸军,协力攻城,打破深州。本帅亲率五千宫卫骑军,前往苦河,唐康、李浩若敢渡河,本帅便将他们赶进苦河喂王八!”

韩宝的这番部署,的确令众人都安心不少。

有耶律薛禅放哨,韩宝亲自去备御唐康、李浩,只要尽快攻下深州,击退唐康、李浩,那么,有了深州做据点,束鹿的宋军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了。而且,经过韩宝与萧岚的一番分析,当初猛然听到束鹿丢失、慕容提婆大败的那种心理上的震憾,也慢慢缓解了不少。众人心里面也是相信深州很快就能攻破的,这时候他们开始想起萧岚许下的赏赐,又开始垂涎起城中的财物来。尤其是在束鹿损失不菲的那些部族,更加无法不对深州的财宝动心。

韩宝知道他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势,又说道:“望诸公同心协心,天黑之前,打破深州,今晚咱们便在深州城内开庆功宴!”说罢,挥挥手,众人连忙躬身退出,各回本阵。

韩宝目送这些节度使、详稳们鱼贯退出帐中,方转身望着萧岚,抱拳道:“签书,深州便拜托了!”说罢,压低声音道:“慕容提婆那厮如何兵败,仍不得不防,今日必要攻下深州!”

萧岚点点头,抱拳回道:“晋公尽管放心。”

萧岚目送着韩宝点兵离去,方回到城北本阵之中。

在攻城的这等紧急关头,居然要分兵他出,而且连主将也亲自离开,这已经不能用犯兵家忌讳来形容了,甚至是有点荒诞不经。然而当事情发生之时,竟又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萧岚努力的不让这番变故影响自己,他回到本阵之时,辽军的攻城已经重新开始——好在深州城外的辽军兵力的确雄厚,尽管分出不少的兵力,但是攻城的火力,却并没有受到影响。在他们进帐会议之时,攻城出现了一小会的松懈,宋军利用这个机会,试图夺回那两个大洞,但在萧吼与韩敌猎的指挥下,拱圣军的最后一次努力,也被挫败了。

萧岚骑在自己心爱的坐骑上,远远望着他的士兵们继续有条不紊的将火药送进两个大洞中,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细心的观察到,宋军在做了最后徒劳无功的抵抗之后,开始悄悄的撤离北面的城墙。萧岚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倘若他此时下令云梯攻城的话,夺取北城墙将易如反掌。但他又有什么必要冒这个险呢?也许姚兕就是想他如此,令两军在狭窄的城墙上缠斗,让他投鼠忌器,不敢轻易点燃火药,从而苟延残喘,或者另生他计。

萧岚打定主意,在这个最后的关头,他绝不自作聪明,致人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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