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晴尾巴尖动动,许霜辞知道他醒了。他本来想退开,但晴尾巴一圈,直接将他扯进兽皮里。“晴?”许霜辞被毛糊了一脸。晴将许霜辞抱住,闭上眼睛,又舒舒服服睡去。下雨最好眠。但许霜辞刚刚才睡过。他睁眼看着眼前的长毛,伸手摸了摸,结果带下来几根。果然是猫都得掉毛。许霜辞悄悄揪了一小戳,稍稍一扯。直接扯下来大半。他将这白绒毛搓了搓,变成一个小圆子。嫌小了,又悄悄在晴身上四处揪毛。然后手里的毛球越来越大,跟乒乓球有得一比。许霜辞四处看看,探出手将一旁篮子里的骨针拿过来,对着那毛球扎。对比了下晴的爪垫跟着毛球,他又加毛。半个下午过去,毛球成了半个香瓜大。许霜辞慢慢翻开大猫爪垫,将球搁在他两个爪子中间。然后自己从他身前撤离。刚撤到一半,一声细小的咔嚓声传入耳中。许霜辞动作一滞。等了会儿,又是接连两声。晴耳朵动了动,对还僵住的许霜辞道:“蛋。”“破壳了?!”许霜辞飞快爬起来。掀开火堆边的兽皮,就见边上两个蛋已经裂开了缝。其中一个还能看见里面小东西的尖嘴巴。像鸡嘴。破壳的声音渐渐大了,许霜辞干脆坐下来,一直守着。晴扒拉下爪子踩着的毛球,下巴垫在上面看向许霜辞。亚兽人扯他的毛毛,他一直知道。反正要换毛的,扯了也没事。而且亚兽人喜欢用伴侣的毛做窝,做衣服,还有给幼崽做毛球……亚兽人是许霜辞,晴也乐意。一共就剩下六个红羽兽的蛋,一个下午的时间,破壳了两个。湿漉漉的毛被火烤干,是软绒绒的鹅黄色。除了个头小点,这不是鸡崽是什么?许霜辞用了个藤筐垫着不要的兽皮,将鸡崽放进去。“他们吃什么?”“虫子。”“那我出去挖。”路过晴,许霜辞揉了揉他两个耳朵,“你快起来吃饭,顺便把那药喝了。”许霜辞给锅底加了一把火,只需要将凝固的油脂烧化了,晴能下口就行。晴看着亚兽人离去的身影,翻个滚,两爪子抱着毛球后腿儿使劲儿蹬。只消片刻,白毛乱飞。在许霜辞回来之前,晴将破破烂烂的毛球又压回爪垫。他打了个喷嚏,悠悠甩着尾巴起身。填饱肚子,又喝了难喝的药。许霜辞回来了。他先喂了红羽兽,洗干净手后又将晴吃完饭的锅碗洗了。看看鸡崽,消消食,又该睡觉了。不过整一夜,山洞里都能听到细微的啄壳声。许霜辞时不时起身去看看,最后被晴一个不耐烦,压制在兽皮中。许霜辞无奈侧耳在晴身上蹭蹭。“我就是听不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耳朵这么灵敏了,稍微有点动静都能听清楚。”晴幽幽发光的眼睛里闪过疑惑。“以前听不见?”许霜辞:“蛋离我们那么远,外面还有下雨声,我听力再好也是个人啊。”刚听见红羽兽破壳他还新鲜,但现在却觉得有些吵得慌。但晴却注意到他说的人。人?兽人……不一样吗?“什么是人?”晴问。许霜辞:“我就是人啊。”晴爪垫在他头顶跟尾脊骨按了按。“兽形,耳朵、尾巴。”“我是人,耳朵就在这里。”许霜辞拉着爪垫按到脸侧,“而且我也没有尾巴。”晴想了一会儿,鼻尖碰碰他的脸。“我知道了。”原来亚兽人也是变异的,不过他变的不是毛色,而是不能变成兽形。怪不得身体会那么差。好在这样的情况在亚兽人当中不是没有,晴也遇到过,对寿命没什么影响。许霜辞:“难道这个时候你才意识到我和你不一样?反应是不是太迟钝了些?”晴:“嗯,不一样。”“我也不一样。”许霜辞点点头:“你明白就好。”一人一虎明明说的不是一个意思,但却说到了一起。反正双方各自都觉得给对方说通了。保持着这样的默契,许霜辞终于在看到所有红羽兽破壳后,安稳睡了过去。因为熬了夜,第二天起床已经过了大半个上午。许霜辞起来后做的头一件事情就是去看藤筐里的鸡崽。一个个精神头极好,老气横秋背着小翅膀,见了人就叽叽叫。许霜辞找虫子给他们喂过后,才开始洗锅做饭。连续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洞边小溪里的水已经浑浊不堪。许霜辞用着石缸剩下的水,对晴道:“等雨停了,咱们要把新烧的水缸也灌满。”晴爪子嵌入毛球中,举起来,又踩在两爪间悄悄扒拉。“好。”他耳朵弹了弹,从醒来到现在,那些红羽兽叽叽叽叽叫个不停。晴听得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