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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1页)

“舅舅,鸣鸢想回宫里住几天,府上小厨房做的饭终究还是没有御膳房的好吃,让他们跟着多学两日,也正好让儿臣可以多陪陪您。”喝完轻轻皱了一下秀气的眉毛,易鸣鸢顺势说。少女端坐在桌前,手里捻着一串无相菩提,细腻地用目光描摹陛下的眉眼,她好想舅舅。比起前世最后的强弩之末,胸口插着剑,眼神饱含悲伤绝望,他现在还神采奕奕,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的面前,还能和自己闲话家常,关心她是不是冷了,瘦了。怕压抑不住情绪,容妃和萧咏柃对峙的时候易鸣鸢不敢多看皇帝舅舅,顾虑掩饰不好情绪,有了一段时间的缓冲,平复下来之后,她才能面色如常的和他说话。“好好好,皇宫本身就是你的家,想吃什么都和御膳房说,他们近日新研制了点心,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御膳房的手艺总是好的,就怕儿臣府上的那几个愚钝,要学很久。”“这些都好说,实在不行带回去两个也使得。”陛下想念外甥女,当初给易鸣鸢开府没几天就后悔得紧,捶胸顿足到睡不着觉。小孩子怎么就长这么快,易鸣鸢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还历历在目,恍如昨日,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当时长公主难产,他这个当弟弟的心里难受,看到易鸣鸢就像看到年幼时的长公主。他们姐弟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于是把几分手足之情也寄托在了易鸣鸢身上。想到皇后前两天再提要给易鸣鸢相看的事,陛下心中一阵郁闷。“最近,你舅母说是时候给你择婿了,这样日后也有人照顾你,爱护你。”郁闷归郁闷,易鸣鸢确实到了该嫁人的年纪,陛下再不情愿,也提了一嘴。谁知道他这么一说,易鸣鸢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落在檀木桌上蹦出细碎的水花。“我……儿臣不想嫁人。”每次哭泣的眼泪不一样,但想哭的念头却是一样的。易鸣鸢蔻首轻耸,雪白的脖颈因为哭泣泛起红色,她还在按纳失而复得的情绪,乍听到陛下提什么相亲[1]的话,眼泪一下就决堤了。这下好了,既不用解释为什么哭,又可以抓着皇帝舅舅的心捏一把酸水。“要是舅舅厌烦了鸣鸢,不想儿臣在宫里待着,儿臣还不如去山上,去寺庙里做道姑的好!”易鸣鸢仰着一张桃腮,后脊颤抖,齿扯唇张,指腹把手中的绢帕揉得皱巴巴的,像要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干净。“药这么苦,儿臣都尽喝下了,难道舅舅还要让儿臣去吃做人家媳妇的苦吗,嫁到别人家,夫君可不见得给儿臣的药里加蜜饯啊……”陛下惶然无措,“怎么会不让小鸢在宫里住呢,说什么出家的胡话,不提了不提了,舅舅不逼你。”他从易鸣鸢手里解救出绢帕,把她脸上的泪水都揩去。孩子还小呢,动不动还要哭,身子也不好,可不就得小心地再留几载吗?他又不是养不起了,要把女儿推到别人家去。嗯,陛下心里对自己十分赞同,轻声细语的哄着易鸣鸢,再三保证不会再唠叨这事了。“还是舅舅最好了。”易鸣鸢眨巴两下汪然潸潸的眼眸,总算止住了哭泣。易鸣鸢在底下搓了搓菩提手串,松了大大一口气。算是糊弄过去了。送走了皇帝舅舅,宫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收拾易鸣鸢的房间。她在一旁惬意地看书品茶,昏昏欲睡地思考要在院子里栽一棵什么花树。直到三公主萧歌岚不请自来,“皇妹在外头的公主府住得不好吗,怎么忽然搬回来住了?”易鸣鸢行四,上头两个皇兄一个皇姐,儿皇兄和三皇姐都是皇后所出,她这个姐姐没什么心机,就是说话喜欢呛她两句。可能是因为易鸣鸢小的时候分走了陛下大部分的注意力,她作为前面的女儿被忽视了,所以总看易鸣鸢不顺眼。其实就是话说得难听些,心眼不坏的,好久没听到她这么说话了,易鸣鸢还有点想念呢。算算时日,前世的这个时间再过七八个月,她就要出阁了,嫁的郎君是江阳候的小儿子,对萧歌岚很好,婚后她说话都柔和了三分。易鸣鸢笑了笑,倚着边几问:“二姐今日有空来我这里?”萧歌岚身穿窄袖绣花小袄,戴一根碧玉蝴蝶短簪,绛色点唇,抬腕理了理鬓发,哼了一声:“来找你探讨焚香之法。”易鸣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萧歌岚平日最爱繁复华丽的装扮,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萧歌岚连宝石头面都没戴,玉簪可不是她一向的做派,这般鸢丽动人定是为了旁的,戏谑道:“姐姐今天见了谁?”焚香诵经?她这个三皇姐又不喜欢这些。萧歌岚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宫中姊妹少,和她年龄相仿的只有易鸣鸢,小八小九都未满十岁,母后又庶务繁多,她才不要来找易鸣鸢做她的索解人[2]。“母后的意思是要把我们两个的婚事一起操办,谁知道你这个丫头身体这么差,今天发烧,明天昏倒的,难道本宫还要像那群勋爵子弟一样排着队等你啊?”萧歌岚也没跟易鸣鸢绕弯子,率直的说道:“反正,我已有看中的郎君,我警告你,”她声音尖利了几分。“那三个你都别想了。”易鸣鸢没料到三皇姐给她扔这么一个接不住的火球,傻眼了,“啊?三个?”黎妍又哼了一声,暂且放过她。“不过走之前,我一事我想问,当时所有涉案的罪臣家眷奴仆都被卖去了澧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和亲队伍里?”易鸣鸢抚了抚被她攥乱的衣领,直至没有一丝皱痕,靛颏他们全都不能幸免于难,为何黎妍还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还有凭空出现的鸽子,通风报信的举措恐怕也是将她塞进和亲队伍之人指使的。寒风凛冽,四野廖阔,初冬的天灰沉沉的。二人的对峙下,易鸣鸢复又开口:“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必须告诉我实话。”她半眯起眼睛,不是询问,而是陈述。对面的人面色泛白,还带着小产后的虚弱,黎妍思忖片刻后吞吞吐吐地说:“是左秋奕,他知道我恨你,所以给了我几包毒药,让我在路上给你下毒,把你药死。”左秋奕就是当初扬鞭想要抽在易鸣鸢脸上的左姑娘的哥哥,易鸣鸢的父兄害他断了一条胳膊,成为一个残废,他每次看到旁人完整的躯壳,心里的埋怨几乎要满溢出来。易鸣鸢理解的点点头,他想取自己的命也算情有可原。离皇宫大内两条街道,行人游子络绎不绝,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提着新买的两块肥皂团,步伐轻快的走在大街上。现下刚刚开春,冬日的凉气还苟延残喘地留下些乍暖还寒的威慑。出摊卖肥皂团的人少,他这还是得了消息早早的起来排队才买着的呢。说起来真要感谢那位让他能搬来永宁住的大善人,他家里穷得过不下去,几次三番提出不再读书,做一些农事养活家里人。想到这里,迟解愠粗粗的浓眉愉悦地扬起,那天有人问了他几个问题,得到回答完后就带他到了一个四进的大院子住,还给了家里十八贯钱。十八贯钱,要知道,那可是一个家庭半年的花销呢!能一路走到会试的也不会是什么粗鄙愚陋的人,他回过头猜到那些人肯定是带着目的才来找他的。不过那些钱解了他家的燃眉之急,大哥摔断了腿,母亲惊得昏厥,即使有施药局的补贴,高额的药钱还是把家里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就凭这份恩情在,让他做什么都是甘心的,更不要说他还认识了四个志同道合的伙伴。迟解愠举起空着的一只手对着院内招呼:“程郎!仲郎!”程枭坐在榕树下搭的棚子中看书,眼睛酸涩了就及时眺望远方,他看见远处的屋脊上有鸱吻、脊兽,山花面带博风板、悬鱼。是至尊至贵之人居住的地方,仰之弥高,窥之弥艰。听到迟解愠的叫声,程枭回过神,“多亏了迟兄,换做我的话到时必定人去摊空,哪里还能在这里和仲郎说笑呢?”他一袭月牙色的窄袖圆领袍衫,幞头[1]包住盘起的头发束在头顶,两条垂脚[2]飘逸动人,腰间系一条双层银革带,劲如青松,神淡如云,嘴角善意的弧度悦泽满地秋霜,浮白漫山春花。饶是迟解愠整日与他一起温书,也有一瞬间被他的容貌吓到。没错,就是吓到,他每次一看到程枭的脸,就能预想到来日榜下捉婿的员外们为争抢程枭而大打出手的场面。迟解愠自认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只有力气还算大些,他转头看了看自己还算壮硕宽广的肩膀。到时候,他能把程枭从人堆里拎出来的……吧。“你倒是嘴甜,昨晚揩齿[3]水还是我担的呢,程郎怎么不谢谢我?”仲嘉良挑着眉毛,笑着调侃程枭。他这位程兄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聊两句就要脸红,于是仲嘉良有事没事就要逗他,练练他的脸皮,免得到了殿试的环节,被陛下的威严吓得瞠目结舌,什么也答不上来。若真是如此,那数十年的苦读时光可就一朝倾覆了。“都谢都谢,今日程某做东,去一趟浴堂巷吧,好洗一洗冬日的冗杂浊气。”多被仲嘉良逗几次,现在程枭已经能从容应对了。冬日取水不便,烧水也颇耗费柴火,大多数百姓都是擦洗为主,开春以后香水行[4]的生意越发红火起来,概因此事极适卫生,每次一人花费也不过十文,所以普通家庭每隔几日也能彻彻底底的洗浴一两回。大宜爱花也爱香,若长时间不洗澡是要被人耻笑的,逐渐的相约一同去香水行就成了一件雅事。仲嘉良在家里的时候有专门的人伺候沐浴,为了和程枭时时刻刻讨教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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