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伏黑惠听着解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对方说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黑手党的所有秘闻,起承转合总是那么惊人,作为操盘手的中原千礼,却不幸失去了生命。
所有人都希望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假死’,一轮‘小把戏’,但它真实发生了,中原千礼的离开,他们无能为力。
两人一前一后地步行,穿过参天的林木,小雨又开始飘,天空阴沉沉地滴着水。
青年伏黑惠领着他,来到‘中原千礼’真正下葬的地方。
大片大片的草色,围绕着荒凉的墓地。
墓碑前还有一个人。
单手插兜,形影单只地站在那里。
——太宰治。
他转过头,这一年的太宰应该接近40岁了,被时间雕琢的容颜,依然是惊人的俊美。
唯一看得出来年龄的地方,只有微笑时眼尾浅浅的细纹,那几条纹路与眉尾嘴角一样,轻佻地上扬。
从他的服饰上来看,这个人应该再次离开了侦探社。
伏黑惠停下脚步,接受太宰治的审视。
他能够感觉到,这个人的目光不像之前那么危险了,也没有挑剔,对方仅是平静地注视着他,然后,太宰治盯着他,嘴上问另一个伏黑惠:“你告诉他了吗?”
青年伏黑惠说:“嗯。”
太宰治:“全部?”
青年伏黑:“……全部?”
“看来你还不知道。”
太宰治牵动嘴角,自然露出一点白色齿尖,他的视线在他们的面容之间来回游转,这瞬间也不知想了些什么,然后,用这副文质彬彬的微笑仪态,再轻飘不过的语气,向他们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小千礼的死,不是意外。”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自杀。”
这句话的效果,确实非同一般的惊人,两个伏黑惠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几乎眼冒金星。
当少年伏黑惠回过神来,凉意从肺腑扩散到指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他的牙关咯咯作响,却摩擦不出一个字。
青年伏黑惠对太宰治怒吼道:“不可能!”
他的失态,太宰治仍以微笑应对,那轻薄而散漫的神情,仿佛在说‘有什么不可能?’。
自己如何从墓园折返,伏黑惠记不清了,在受到巨大震撼的情况下,人的肢体不受意志调配,大脑也一样,眼睛失去最基础的目视功能,他清晰地感觉到心脏一下一下撞着肋骨,不是心动,而是哀鸣。
他魂不守舍地回到中原千礼身边。
中原千礼说:“我们该回去了。”
伏黑惠:“就这样……回去了?”
“嗯。”中原千礼轻巧地说,“事情已经办完了。”
两人穿梭时空裂缝,一阵天旋地转,回到自己的世界。
这种程度的晕眩,五岁的中原千礼至少需要休息半小时才能缓过神,十五岁的中原千礼已经相当习以为常了,深呼吸几口,立刻能稳步走路。
然而,他注意到,伏黑惠的状态十分不妙,面色苍白,脚步发飘。
这倒是稀奇事,每天都得接受训练与实战的磋磨,伏黑惠与虎杖悠仁的身体素质远胜于他,一点小小的眩晕感,竟然能挫折他。
中原千礼觉得新鲜,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咩咩?咩咩?”
伏黑惠捉住他的手腕,收拢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