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国公府邸。
鸿胪寺卿暗中来访,在书房与淮国公密谈。
“国公爷,工部的事情该如何处理?”鸿胪寺卿面上满是担忧之色,显然这次的麻烦不小。
淮国公面无表情,应是早就做好了决断,他凛然吐出四个字:“弃车保帅。”
鸿胪寺卿神情一怔,明白了淮国公的深意。
所谓弃车保帅其实有两层含义,一是放弃工部侍郎,保住工部尚书,二则是做最坏的打算,彻底斩断与工部的联系,保住更上层的人。
鸿胪寺卿思考了一下对策,开口道:“如果要把工部尚书择出来,恐怕还需在负责审案的三司那边疏通一下。”
淮国公摩搓着手上的扳指,眯着眼睛道:“我记得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喜欢听戏,还在外面养了个伶人做外室?”
“确有此事。”鸿胪寺卿顿了一下,而后道,“据说那左都御史的夫人十分凶悍,左都御史是怕夫人才把人养在外面的。”
“左都御史也算是当朝大员,想办法帮忙运作一下,在家顺心,在朝才能好好办差不是?”淮国公的语调幽冷。
鸿胪寺卿连声应道:“是,国公爷说得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都察院、大理寺、刑部组成三司会审,共同审理工部的案子。
这几日三个衙门的人除了提审涉事的工部官员,还根据孟哲的奏折进行了深入调查。
经过核实,基本上已经确定,有上万套从兵部退回工部的兵甲武器不知所踪。
兵部那边,涉事的官员是前任兵部侍郎,前兵部侍郎因调查和亲队伍被劫之事,被革职留在了边城,如今要查案,自然要把人押回来。
而工部这边,和前兵部侍郎对接的是工部侍郎。
如今,前兵部侍郎还在押解回京的路上,为了查清那上万套兵甲武器的下落,三司会审的重点放在了工部侍郎身上。
工部侍郎和工部尚书一样,一开始都是沉默,经过几日轮番审问过后,才终于松了口。
“是我做的……”工部侍郎招认了。
“你为何要如此做?那些兵甲武器又送去了哪里?”刑部尚书审问道。
工部侍郎神色有些萎靡,他道:“自然是为了升官发财。”
“是有人允诺你好处了吗?”刑部尚书察觉要点,继续追问道,“还有那些兵甲武器的下落,你一并交代出来。”
“好处?”工部侍郎仿佛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看着堂上负责审案的众位大员,回道,“只要我把兵甲武器送去地方,地方官员自会源源不断地给我送好处。”
“你说你把那些兵甲武器都送去了地方?”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开口询问,“具体送去了哪些州郡,可有名单?”
工部侍郎:“记不清了……”
“怎么会记不清?”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满面肃然,“休要隐瞒,全部招来!”
“名单都烧了,确实记不清了!”工部侍郎坚持道。
“你是如何把兵甲武器运走的总还记得吧?”大理寺卿开口问了一句。
工部侍郎回忆了一下,把自己如何利用朝廷的工程做掩护,运走兵甲武器的过程,全部交代了出来。
三位主审互相对视了一眼,刑部尚书继续问询:“工部的马尚书对此事可知情?”
“马尚书如果知道,我还如何运作?”工部侍郎反问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马尚书对此事全然不知情?”刑部尚书怀疑道。
工部侍郎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嘲弄的笑:“大人们高高在上,哪会真的把下官们放在眼中。”
刑部尚书皱眉,又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不要顾左右而言他,马尚书到底知不知情?”
工部侍郎短暂沉默了一下,最终道:“不知情。”
案子审到这里,左都御史看向另两位主审:“看样子,此事都是孙侍郎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