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鸢半夜又闹腾了一回,说是闹腾也不准确,准确来说是做梦吧,就说了一下子胡话,足以把楚墨惊醒,然后让他听到的胡话。“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楚墨救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楚墨怕她又魔怔了,就像那天晚上一样,怕她动作大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直接就叫醒了她。顾鸢很配合的惊醒过来,然后大口的喘气,像是被噩梦惊吓得很严重的样子。楚墨抱着她轻轻拍打她后背安慰“别怕,没事了,我在呢。”在楚墨的安抚下,顾鸢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然后就听男人道“做噩梦了吗?”“嗯。”顾鸢声音里还带着轻微的颤抖。“做什么噩梦了,能告诉我吗?”楚墨轻轻的问,试图给与她开导。“我也不大记得了,好像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我好怕……”顾鸢轻声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人的心灵也是容易脆弱的,此刻的顾鸢演戏的成分有,但更多的还是不安。来自对大娘的不安,论段位,顾鸢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她真的下什么毒手,她要怎办防备?难道真的要用孩子的安慰去试探大娘的底线吗?如今孩子还没有胎动,顾鸢却已经深刻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如果失去了,她会接受不了的。楚墨轻轻拍她后背“不怕,我会保护你和孩子的,相信我。”顾鸢睫毛轻颤,却一言不发了。楚墨眼神幽深,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到底是什么事情把顾鸢吓成这样?不是没有问过,但问了顾鸢也说没有,这让楚墨深感无力。他要怎么做,才能让顾鸢好起来?其实这是大半夜,楚墨问顾鸢做什么噩梦了,她可能是没反应过来,所以还愿意同他说两句,等到隔天了,楚墨再想问得清楚一点,顾鸢却像是失忆了一般,一脸诧异的盯着楚墨道“你在说什么,我做噩梦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楚墨就不能问下去了,但心中却带了不安,顾鸢的梦魇就像一个炸弹,随时会爆炸那种,这让楚墨很崩溃,却又什么也做不了。这几天大哥给他休假了,在家里陪着顾鸢,但她白天好像没事人一样,根本不需要他陪伴的样子,实在是让楚墨有点束手无策了。在楚墨眼中,也许顾鸢自己都不知道她出状况了,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肯定不是办法,除非得找到根源,否则就无法解除顾鸢心中的梦魇。然后,楚墨就去找安宁了,没办法,就是他这个做老公的在某些时候都不得不承认,他没有一个闺蜜来得重要,如果有什么话是顾鸢不愿意对他说的,那么她一定和安宁说过了。所以为了老婆的安危着想,楚墨找了个借口出门,实际上却是找安宁去了。安宁看到楚墨,心里一点惊讶也没有,但是表面上却做出惊讶的样子的。没办法,样子总得做做。要问她为什么能算到楚墨这只老狐狸会来找她?归根结底还是源于一句话罢了,关心则乱,楚墨在其他事情上可以精明得让别人挑不出破绽,可惜在爱人面前,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顾鸢的症状让他彻底乱了心神,思来想去除了安宁这个让顾鸢彻底信任的人,他也想不到其他人了。“楚二少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就在自家后院,傅翊爵不在家了,楚墨原本就是傅翊爵的人,进她家就没人会拦着。楚墨褪去了以往漠视一切的表情,对安宁都和颜悦色了不少,就是说话都带了几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讨好。“顾鸢身体最近出了点状况,医生说是压力太大所致,但她从未跟我提起过什么压力的事情,我想你们是好朋友,她应该跟你说过些什么吧?”这话听着像是不信任老婆,偷偷跟她闺蜜打探隐私一样,楚墨觉得有点尴尬,却还是咳嗽了两声,才继续解释道“我只是为了了解她的难处,好作进一步的开导,毕竟她现在怀了身孕,我怕情况严重会伤害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希望你能体谅。”这好像是楚墨第一次和安宁说这么多话,认识这么久以来,哪一次他不是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更有些时候都恨不得用嗯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安宁明明是策划这一切的人,却得装出震惊的样子“顾鸢身体出什么问题了?你请医生了吗?”楚墨道“请了,医生说是心病,得找出根源,所以我才来找你的。”安宁愣了一下,须臾才缓缓道“原来是这样。”像是松口气的样子,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的,女人怀孕就是这样,容易想太多,你只要多花时间陪她就可以了。”楚墨表情却没有因此变得轻松,反而道“她不是简单的压力大,医生说已经严重到会发疯的地步。安宁,你是她朋友,我知道你们之间平时肯定有交流,你告诉我她的压力是什么,我不想她一个人扛着,扛到最后出事,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这样。”安宁表情就有点为难了,像是在纠结些什么,沉默了半响,然后才道“楚墨,你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我送了你几个字吗?”楚墨记忆力不差,所以安宁一这样说,他基本上就能想到哪天的场景,只要是她那句话惹他当时心里不痛快了,所以他记忆深刻。“适可而止?”安宁道“对,你当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让我觉得作为你的女人一定很辛苦,所以我给你提示,让你凡事适可而止,可惜最后你也没有听,作着作着险些把感情作没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留下顾鸢的,但我知道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如果不好好珍惜,你会失去一次,还是会失去第二次的。所以,这一次我再送给你两个字:信任。”“你问我顾鸢的压力是什么,你身为当局者看不清,但我旁观者看得很透彻,如果你对顾鸢足够的信任,她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楚墨,所有的问题根源都是来源于你而已。”楚墨不懂,“她是我妻子,我怎么可能会不信任她?”安宁就冷笑了“如果你足够信任她,为什么她有心事宁愿和我说也不愿意和你说?你们是夫妻,我们闺蜜再亲能比得过夫妻之情吗?”楚墨沉默了,其实,他心里也有点认同安宁的观点的,只不过,他找不到点说服自己而已。安宁见状,叹了口气,“楚墨,其实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数吗?根源是什么,你真的一点也不懂吗?傅翊爵总是说你行事果决狠辣和他有一拼,这点我也承认,可惜你成不了第二个傅翊爵,知道原因是什么么?”“傅翊爵再怎么样,他都不会有退缩的时候,但你不一样,在处理家人和老婆的事情上,你充当了鸵鸟,以为把头放入了土里,就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事情发生了,就需要解决,逃避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如果话说到这个份上,楚墨还不懂,那他也不配被傅翊爵欣赏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根源是大娘?”安宁点头“你看吧,你明明就是懂,就是不肯承认面对。其实有什么好逃避的呢,一边是亲人没错,但另一边是你老婆,肚子里装着你孩子的老婆,在某些时候该选择相信谁,你真的不懂吗?如果连当初的你都能有无法释怀迁怒顾鸢的时候,你凭什么就以为大娘就可以释怀呢?大娘不喜欢顾鸢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楚墨沉默,对他来说这些事情很复杂,偏偏在安宁眼里事情很简单,也许他需要好好听听别人是怎么看待这个事情的。“接下来有些话可能是带了我个人的意见,你仅供参考就可以,不用太把我的话当真,如果有些话冒犯了你,也希望你海涵一下。”不得不说,安宁是有点忌惮楚墨的,怕惹怒这种人不好。楚墨道“你说,我听着。”“据我所知,你父母是自杀身亡,其他的叔伯均是煤气中毒,也是自杀,除了大伯和他儿子,他们是车祸身亡。对吗?”重提过往,楚墨心情不可能好受得了,手都不自觉握紧了,却还是点点头“对。”安宁道“所以,大伯和他儿子的失望,到底是意外车祸还是他杀,你们真的调查清楚了吗?”楚墨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你什么意思?”安宁道“字面上的意思,虽然当时的调查结果是意外,司机也已经落网了。但真实的情况如何,也只有大娘心里有数。我听说,大伯并没有当场死亡的,是医院抢救了一下,弥留之际,是大娘留在他身边的。所以,你可以试着想一下,有没有可能是大伯对大娘说了些什么。”楚墨表情十分果决“不可能,如果说了什么,大娘肯定会和我说的。”“你当时才多大呢?跟你一个孩子说有意思吗?况且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大娘为什么要说?就算要说,也得等到你有出息了,能对抗些什么了才说吧?你真正有出息,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而且你还迅速找了女朋友,并且带她去见大娘了,也许大娘在看到顾鸢的那一刻,心中的某些坚持就崩塌了,你找谁不好呢,偏偏找顾家的女人?在大娘严重,楚家的灭亡就是跟顾家拖不了干系,更甚至大伯的车祸就是顾家人做的。”楚墨的表情一片骇人。安宁道“楚墨,这些知识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的猜测而已,大娘对你好是真的,但人都是自私的,她再恨顾家,如果不是涉及她老公和孩子,她不会如此厌恶顾鸢的。兴许在她心中,顾鸢的爸爸就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所以她才容不下顾鸢,以至于不想让顾鸢怀上楚家的孩子,更甚至她想让顾鸢绝育。”“你胡说!”楚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你就是胡乱猜测而已,根本没有证据!”安宁道“对,我没有证据,所以我说了之后,你可以尽情去查。你是楚家人,有些事情查起来比我们容易得多。但是楚墨,请你用你的良心去看,顾鸢的爸爸他是那种人吗?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个误会,大娘就要置于顾鸢死地,不是很冤枉吗?”“如果我推断的一切都是正确的,那么大娘绝对容不下顾鸢肚子里的孩子,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