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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炎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仍旧压着一种难言的焦躁。

他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为了和乔文远斗气。

他是在不安，从那天在食堂蜜蜜躲开他的那一瞬开始。

何炎脑海里总是想起那一瞬间，大脑像是一部放映机，用慢动作不停地重复蜜蜜那一刻细微的表情和肢体动作。

何炎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把所有细节记得那么清楚，当然也有可能里面掺了他胡乱的想象。

那个瞬间在一次次重现中变得无比清晰，挥之不去。

他开始失眠，黑夜里的辗转反侧让他想明白了，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和蜜蜜的关系已经从自然的亲近变得像是隔了一层什么，如果他不去突破这层隔膜，他怕他们之间会变得尴尬，然后再在尴尬中变成最普通的，会刻意保持距离的异性朋友。

何炎决定破釜沉舟。

他准备表白。

就算是被拒绝，至少他之后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蜜蜜，总t?比现在憋得他每天心口疼要好。

表白的草稿何炎在心里打了好几个，这会儿想起这句忘了那句，脑子里像一团浆糊。

“阿炎哥，咱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姜蜜看出阿炎哥一路的急躁，有点疑惑，离登机时间明明还有很久啊。

何炎顿了下，抿唇道：“我怕晚点会堵车。”

“阿炎哥，你怎么没穿外套呢？”

何炎看了眼身上，才反应过来，“我落在考场了。”

“那阿炎哥，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手机啊？”

“”

何炎实在没法回答了，他拧开他在等姜蜜时，在楼下自助贩卖机买的果汁，递给姜蜜，“喝吧。”

姜蜜乖得过分，“哦”了一声，不再追问什么，甚至都忘了要回自己的手机，乖巧地喝了几口递来的果汁。

何炎不擅长撒谎，尤其是面对姜蜜全然信任的表情和澄澈的眼睛。

何炎想起何泽小时候胡姨给他读小红帽的故事。

“外婆，你的耳朵为什么这么大啊？”

“为了更好地听你啊。”

“外婆，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大啊？”

“为了更好地抱你啊。”

“外婆，那你的嘴为什么这么大呢？”

“”

何炎盯着姜蜜，她的唇角带着一点水渍，是沾上的果汁。

何炎脑海里又开始放那天的慢动作。

他伸出的手，还有她躲避的样子。

又是新一轮的折磨。

他的心脏突突的跳，好像下一秒就要蹦出来一样，鬼使神差间，何炎伸出手，拇指碰到那抹唇角的水渍。

姜蜜下意识想躲，两根修长的手指垫在她下巴底下，力道不算大，姜蜜并没有感觉到疼，却让她没办法偏开脸。

“阿炎哥”姜蜜讷讷开口，却在抬眼撞上阿炎哥的视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阿炎哥的眼睛好亮，是那天他在台上和姜蜜对视时的亮度。

不，好像比那天还亮。

那么亮，那么专注的视线，让姜蜜没办法移开和他对视的目光。

此刻离得这么近，姜蜜看清了阿炎哥的眼睛，除了那惊人的亮度，阿炎哥眼睛里有着姜蜜看不懂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