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儿与李显上官婉儿说了此事,并提供新的核算方法,上官婉儿等人验过之后,采用了新法。
李显对裹儿赞叹不已。裹儿却说:“现在记帐的法子还存在不足,我在想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李显道:“你要是找到更好的法子,我给你升官。”裹儿听了,将此记在心中。
杨再思见裹儿复核得好,又将度支、金部、仓部的复核交给裹儿。事情繁重,且易得罪人,但裹儿欣然接受。
她工作勤勉,公务不分闲剧,都在当天解决,从不留到次日,早就令同僚刮目相看。
十一月初九,那日天高云淡,艳阳高照,重润正式册封太子,祭告天地祖宗。
此后,李显陆续下诏任命东宫官员,其中相王任太子太师,唐休璟任太子少师、武三思任太子宾客、魏元忠任太子左庶子,姚崇任太子右庶子、刘知几任太子中允,薛崇胤(太平公主长子)任太子司议郎,李裹儿任太子洗马。其他人各有任命。
相王以久病再三辞太子太师之职,李显不允。姚崇也被调回中央,除了太子右庶子外,他还调任兵部尚书。
武三思十分满意太子宾客的职位,相王不管事,唐休璟老迈,余下的就数到他了,未来的权势是保住了。
武三思遂先送了裹儿两车金银绸缎,又挖空心思奉承逢迎重润。
裹儿看见了只摇头,心中暗道,她的植儿不能如此。
裹儿听说沈佺期病已大好,便让崇训送去拜师厚礼。沈佺期接了,次日便过来为植儿授课。裹儿又让府中侍卫教导植儿骑马射箭,植儿一时间忙碌起来。
这日休沐,重润约了年轻子弟前往神都苑游猎。武三思并未受邀请,但他知道后,依然去了东宫。
正巧重润骑马要走,见他过来,意欲下马,武三思赶忙小跑过去抱住重润的腿,脸上陪笑说:“殿下哪里去?”
重润笑回:“去神都苑,德静郡王可有什么事?”
武三思笑说:“原来如此。某虽老,但愿为殿下前驱。”
重润笑起来,回头指着崇训笑道:“有他在,孤怎敢烦你这位长辈?”
崇训忙下马,见父亲如此谄媚,不禁脸上一红。武三思知道儿子性子腼腆,不像自己,便笑道:“他入殿下的眼,是他的造化。”
说罢,又叮嘱崇训说:“你跟着殿下好生侍奉,别误事,别贪玩。”
重润笑道:“我看你不是担忧我,却是担忧崇训。你放心回去吧,我还是他舅兄,必定照看他。”
说着,他朝武三思颔首,带领众人而去。崇训也上了马,跟在重润身后,与武延基同行。
武延基见崇训神情失落,悄声道:“叔父就是这个样子。既然来了,就开开心心玩。”
崇训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对武延基说:“昨儿我听说永泰公主有喜,恭喜恭喜!”
武延基笑说:“我们原以为子女缘分薄,没想到竟然有了,改日,你来我家喝酒。”
“一定一定。”崇训因着裹儿与仙蕙姊妹情谊深厚,故而也与武延基比别的兄弟更亲近。
驸马之间也有攀比,重润与裹儿关系好,便看
重崇训几分,与崇训多说几句话,这看得王同皎嘴一撇,对上同为世家出身的杨慎交。
杨慎交露出礼貌的微笑,长宁公主虽恩宠不如安乐公主,但因皇后亲生,也比几个姐姐高一等。
时移世易,政变五王赋闲,其他人或走或贬,早已不复上半年的煊赫,王同皎也是如此。
他心道,恐怕陛下此刻早已忘记了政变功臣,一心亲近武三思等佞臣。王同皎一路上强颜欢笑。
裹儿知道仙蕙有孕,趁着休沐日,带着药材补品过来探望。她问:“太医看过了吗?说怎么样?”
仙蕙几年前早产伤了身体,一直调养至今。她见裹儿一脸担忧,握着她的手,反而安慰她说:“太医说我身子康健,没有什么大事。”
说着,她叹息一声,一脸慈爱地抚摸着腹部,柔声道:“我对不住前头那个,我有种预感,他又来做我的儿子了。”
裹儿安慰说:“你以后好生养着,叫太医每日过来请脉。”裹儿说了一会子话,见仙蕙略带倦色,便告辞离去。
裹儿回到府里,只见植儿正拿着小木刀与武朵儿对打,额头上出了一层汗,便没有打扰,立在廊下静静看着。
半响后,两人停下,植儿抱着刀跑过来扑入裹儿怀中,撒娇道:“阿娘,阿娘……”
裹儿接了巾帕给植儿擦汗,带他进了屋,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衣服都汗湿了,立刻抱他到熏笼上,拿烘好的衣服换上。
诸事罢,裹儿抬头对武朵儿笑说:“辛苦了!”
天气已冷,武朵儿却只穿着夹衣,单薄利落,裹儿暗地里嘶了一声,又问了一句:“朵儿姐姐,你老家是哪里的?”这么抗冻。
武朵儿不明所以,再次回答这个问题:“润州的。”说完,她看了眼乖乖坐在熏笼上,荡着双脚的植儿,伸手摸摸他的头说:“练功务在坚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