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笑了一下,道:“你去迎仙宫,奴奴自从搬来后,你还未见过她呢。”
裹儿起身告辞,去了迎仙宫,还未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一阵欢声笑语。原来奴奴和季姜各领一支队伍,正蹴鞠取乐。
奴奴抬头见一个身着浅绯色官服的女子过来,笑着说:“哟,这是前朝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闯迎仙宫?”
季姜顺着看过去,也笑了,转头向廊下坐着的韦淇,笑说:“娘娘,我要她作我的驸马。”
奴奴煞有其事地点头,仔细打量裹儿,说:“年纪轻轻,仪表堂堂,国之栋梁。季姜你已经许了人家,我要她做我的驸马。”
韦淇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她们道:“胡说八道,若传出去,叫人家笑掉大牙。”
裹儿走到她们面前,颐指气使说:“你们这俩促狭的,做我的驸马还差不多。”
奴奴和季姜啐了一口,一左一右挽着裹儿的胳膊说:“七姐做了官,愈发忙了,也不来瞧我们。”
“是啊,不来瞧我们也就罢了,还不来瞧母亲。”
“就是几步路的事情,户部就在皇宫里呢。”
两人一唱一和,挟持她到了韦淇面前。裹儿苦笑说:“你们莫不是为了阿娘,来治我的罪呢。”
奴奴笑说:“对,就治你的罪,罚你在皇宫住上一日。”
季姜笑说:“一日哪能够啊,至少得三五日。”
韦淇见裹儿左右支绌,乐不可支,摆手说:“你们别闹她,最近户部忙得很,先饶她这一遭。”
裹儿叉手道谢后,伏在韦淇怀中笑说:“阿娘,奴奴来了后,我在你心中越发没有地位了。”
奴奴见了,指着裹儿向季姜笑说:“你瞧,安乐姐姐在外面主事一方,听说很有威严,没想到见了娘娘还撒娇呢。”
说着,她便与季姜笑起裹儿来,韦淇用手摩弄着裹儿,笑说:“不独她,你们即便七老八十,做了多大的事情,在我眼里都还是个孩子。”
裹儿笑说:“季姜和奴奴羡慕阿娘搂着我,你们过来,也让阿娘搂着你们。”
季姜和奴奴都笑道:“羞死人,植儿瞧着都比你稳重。”裹儿起身追打她们。
季姜和奴奴回身跑了,一边回头,一边激裹儿说:“安乐姐姐恼羞成怒了。”
韦淇忙叮嘱说:“小心脚下,别跌了,也别撞着树,还有台阶,慢些慢些。”
姊妹们追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韦淇忙让人捧茶过来,问裹儿:“你从哪里来的?”
裹儿将茶水一饮而尽,回:“刚见了阿耶,阿耶嫌我闹得慌,让我来见你。”
“净说胡话,你进门就问你阿娘,朕能不让你去见你阿娘吗?”李显刚踏进迎仙宫就听到这话,为自己辩解道。
裹儿吐了舌头,乖巧地站在韦淇身边垂着头,假装刚才那话不是她说的。
“儿臣拜见阿娘。”重润跟着李显一道来了。
韦淇道了一声“淘气”,叫几人进去。奴奴朝季姜使了个眼色,说:“季姜,快到了见二姐姐的时间,咱们过去吧。”
季姜会意,与奴奴一起向几人行礼告退。韦淇叮嘱说:“晚上,你们就来这儿用膳。”
奴奴和季姜应了,两人笑着跑出宫门。季姜问:“你为什么要叫我出来?”
奴奴说:“陛下、太子、安乐姐姐和娘娘都聚在一起,必定要商议事情,他们事忙,咱们别在那里碍手碍脚,去别处玩耍。”
季姜笑说:“偏你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不去做官就白费了。你怎么不像七姐那样去做官?”
奴奴笑了一声:“那官岂是女子容易做的?我听我阿耶说,朝廷围着安乐姐姐做这个官,差点闹翻了天。我也没这个勇气,也没个帮扶的人手。”
季姜见她意动,说:“你既然有心,不如去和七姐说一声。”
奴奴问:“你呢?”
季姜想了想,说:“七姐做官勤勉,早出晚归,这样辛苦,我做不来。”
奴奴点头说:“人各有志,咱们已是公主,日后还有什么不顺心的?顶多就是遇到二姐姐那样的糟心事,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怕的。”
季姜道:“你说的是,咱们走吧,去陪陪二姐姐说说话。”说着,姐妹们朝袭芳殿的方向去了。
却说奴奴和季姜走后,李显等四人回到殿中坐下,说起册封太子的事情来。
“十一月初九是个好日子,钦天监也算过了,是个大晴天。”李显道。
韦淇说:“尚服局说太子的服侍已经制了大半,月底就能做好,时间也宽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