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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死法和他的病友相同。
神情松弛自然,没有挣扎的痕迹,下身衣物烂得稀碎,血糊糊一片,肠子不翼而飞。
下午两点到两点半,病房内的监控画面全黑,画面恢复时,人已经死了,最离奇的是宙启居然没有检测到异常。
病房外的监控也没有照到半点可疑的人影。
“小陶,下午你去哪了?”宋拾看向陶顺安,不动声色地观察。
陶顺安歪头,戴着头盔的脸看不出神色,她认真答道:“我一直在医院大厅里坐着呀,怎么了吗?”
宋拾摇头,将视线放回在尸体上,又缓缓环顾整个房间,只要那东西是从外面进来的,监控就一定会拍到。
既然不是外面,那就有可能是里面。
但很遗憾,她并未找到任何可以钻进屋的地方。
突然,她的视线落在墙上的一副油画上,油画上的人像隐约有些眼熟。
她走近去瞧,“裴木清”也跟着蹭过去,“姐,你喜欢油画啊,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买几幅……卧槽!”
他瞪大眼珠,不可置信地看着墙壁上的油画。
“怎么了?”白峥皱眉,大步跨过去,看到画上的人时,惊愕地愣在原地。
油画上的人的面容同死者一模一样,但此刻画布上的颜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人脸逐渐模糊。
直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凝聚而成。
裴木清。
“裴木清”倒吸一口凉气,踉跄地后退几步,“这上面为什么是我的脸啊。”
好浮夸的演技。
宋拾伸出手一把扯掉画布,一个巨大窟窿展露在众人的视野中,对面是堆满杂物的杂物间。
陶顺安顿时恍然大悟,说道:“那副画上画的,该不会是凶手的目标吧。”
“裴木清”脸色煞白,呼吸有些紊乱,他吞咽口水,摇头:“不……应该不会吧……”
陶顺安看向惊魂未定的青年,“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出意外,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裴木清。”
他一把握住宋拾的手,“姐!姐!队长!小陶!你们一定要救我啊!”
看着两人这一唱一和,宋拾差点没笑出声,但她还是有演员的基本操守的。
她冷声道:“你吓他干什么?”
“宋姐,你误会我了,这只是我的推测,我没想着要吓他。”陶顺安垂着头,愧疚道。
“裴木清”顺势崩溃地缓缓蹲下,蜷缩成一团,嘴里嘟囔着“要死了要死了。”
裴木清要是看见自己窝囊成这个模样,一定会被气死。
陶顺安拍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道:“你也别太害怕,凶手总不能追到你家里吧。”
“裴木清”双手环抱住自己,神经兮兮地环顾周围,“你别吓我啊,万一他真追我到家里呢?!”
“出息!瞧你那怂样,有点出息没有。”白峥揪起他,嘴角压得很低,“你要是实在怕,今晚来我家睡。”
裴木清攥住白峥的袖口,眼含希冀,“真的吗?”
宋拾眼中眸光转利,和他们耗得越久便越不安全。
“等等。”
她突然出声,眼睛紧盯着窗外,天空红澄澄一片,似被血浸染,“你们没发现吗?有点安静过头了。”
她提步走至窗前,视野内空无一人,路灯明灭地闪烁着昏暗的光,空无一人的长椅下生着斜长的黑影。
糟糕。
宋拾又急忙转身,推开门,本应该在门外守着的医生们也已不见踪影,空荡荡的医院长廊上没有半点人影。
“怎么了?”白峥不解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