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又宁拦下他们三人,上前一步道:“我答应你。”
三人还想再做阻拦,白亦清已身法迅疾的将安又宁拉了一个趔趄,从三人身后带了出来。
白亦清就轻嗤一声,在安又宁耳边嘲笑道:“还是这般好拿捏的软性子,安又宁,你真是一点没变啊!”
安又宁咬牙,默然不语。
白亦清看他一眼,立刻带他几个跳跃,就来到宁父与地傀打斗之地。面对非人之物,时间一长,宁父终是力有不逮,渐渐就落了下风,袍摆破损,偶现吃力。
安又宁跑前几步回头,焦急道:“快让那傀儡停下!”
“好啊,”白亦清笑道,再看向场内却是眼光一凛,高声道:“宁宫主,若你再不认输,我就杀了你的宝贝儿子!”
宁父分心,立刻遭了地傀一掌,吐出血来,却还来不及喘息,地傀下一招攻势就立刻袭来,宁父不得不立刻硬提血气,躲过这一击。
安又宁脸色一白,不可置信道:“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白亦清嗤笑:“你很意外?”
“谁说我要守约?”白亦清眼底冰冷,“灵珠我要,无念宫势力我也要!既然要收割无念宫,你父亲作为无念宫之首,连同你以及你们的忠实拥趸,都要必死无疑!”
“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你有资格和实力与我交易?”白亦清内府内丹运转,他手中匕首霎时灌满内息罡气,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安又宁,“你知晓我的真实身份,我又凭什么要放了你!”
“白亦清!”安又宁霎时在袍袖下拉出腕上的绞金丝,他在赌,赌对方的轻视,赌一个出其不意,“你就不怕终有一天你的真实身份暴露,薛氏长老杀了你!”
“你以为他不知晓?真是天真。”白亦清神色古怪,“不过是一场合作,各取所需罢了。”
“难道你忘了我曾说的?”白亦清若闲庭信步,下一息匕首却已刺向安又宁颈边跃动的脉搏,又疾又狠,“我要将所有人踩在脚下,我要所有人对我俯首帖耳,我要的是——这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势!”
在匕首即将刺入皮肤的那一瞬,安又宁以迅雷之势扯开锋韧的绞金丝,双手迅疾向上,一拧一扯,匕刃堪堪被拉斜,躲过了他的脖颈,刺向他颈后发丝,一缕青丝即断飞散。
一击得手,安又宁立刻用绞金丝的韧劲缠紧匕刃,向后疾退,意图让白亦清匕首脱手。
白亦清眼底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不过他如今毕竟已是有了内丹修为之人,反应比安又宁快的多,他立刻顺势松手,安又宁不由一个趔趄,白亦清前趋伸臂一拉安又宁腰带,安又宁立刻随之回转,白亦清另一手就已拔了头顶又细又长的尖锐发簪,直刺安又宁随惯性回转的心脏。
白亦清动作太快,以安又宁目前的修为根本来不及躲开,他手中的绞金丝此刻又被匕首所占无法还击,显然已成砧板鱼肉,唯有闭目等死。
安又宁不甘心。
这一刹那,安又宁愈发觉得愧对宁父宁母,自他重生后,他仿佛没给双亲带来过一件好事,全是灾厄。
如果他的死能换来双亲的安稳就好了……他愿以自己的死换回双亲的生!
汗珠滑落入安又宁眼睛,蛰的他眼睛生疼,泪眼模糊之下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的白……突然有一缕暗色出现在视野。
眼角泪水滑下,安又宁视野再次清晰起来——一身鸦色广袍于狂风烈罡中猎猎作响,待再近些,就看到那人覆着一副鬼莲面具,手持长剑,于长空劈风而来。
安又宁反应过来时,就已被人携入怀,脸颊被那人银色发丝拂过,漾来一阵雪松冷香,相触之处尽是丝丝麻痒之意。
“来着何人!”白亦清竟未得手,登时警惕。
来人的声音如他银发雪玉凝霜,面具下的眼觑向白亦清像看一个死人:“魔域,莲。”
这人发丝上的雪松冷香,与鹤行允好像。
这种时刻,安又宁本不应该想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可若有似无的香气令他脑子下意识作出了反应——这人襟怀宽厚,他贴的极近,在这种淡淡的冷香下,他又隐约闻到了似被遮掩的一丝若有似无的苦涩药香。
这位是最近在魔域异军突起,眼看着就要登至尊之位的人。
白亦清肉眼可见的紧张戒备,失笑一声:“魔域大名鼎鼎的莲君,怎么有空跑正道上管起闲事来了?”
鬼莲覆面的人却不理对面问话,反而低头看向怀中之人,冷声道:“跟我走。”
安又宁在莲君说话间已然离开对方的怀抱,对方眼神一沉,安又宁没看到,他向宁父方向快走几步,眼看着宁父有些支撑不住,他章法大乱,竟向正魔立场不同的初见者求助道:“求你救我父亲!”
白亦清听的眉头一拧,极快的瞥一眼宁父那边,又警觉的看向眼前的魔域莲君。
魔域莲君身形却未立时发动,白亦清看到他向着安又宁走近一步,又停下,一时摸不清他的意图,又怕他像初时发动攻击,自己会毫无还手之力,便不动声色的向地傀处退。
白亦清就看到那莲君缓缓转过目光来。
白亦清汗毛炸起,极速后退大喊:“地傀!”
几乎在白亦清出声的同一时间,那莲君就身形一闪,来到他面前,五指成爪,抓向他脖颈。
地傀闻声得令,在一掌打退力竭的宁父后,飞身而去。
眼前突现庞然大物,莲君立时将爪改拳,一拳轰上了对方的腹腔,地傀光滑的木制腹部以劲击处为起始,裂开了道道不规则的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