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苒听到最后,倒吸一口气,丹阳侯提这事,肯定不是无的放矢,想到此处,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霍去病。
难道他真想要李敢的命?
“霍去病,你不要冲动!”张苒急了,她太了解此人无法无天,无拘无束的性子。
霍去病抿了抿嘴角,佯装惊诧,“阿母想多了,李敢是李广的儿子,我还是有分寸的。”
“哼!你若是有分寸,我就能上天,我查过,在大将军被李敢伤的当天,你就从长平侯府的奴仆口中得知了这事,以你的脾气,没有当天将李府的门给砸了,偏偏装作不知,肯定有更大的图谋!”卫少儿语气不疾不徐,心中却叹了一口气。
她这个亲母居然不如阿瑶看人看的清楚。
卫青是霍去病的舅舅,两人又都是朝廷的大司马,掌握全国军政大权,在世人严重,卫不离霍,霍不离卫,基本上算是一家。
李敢还是霍去病的下属,下属打伤了自己的舅舅,若是什么都不做,他也脸上无光。
这孩子日子过的太顺,如果他能学习卫青一样的为人处世之道,也能够理解李敢的丧父之痛,可他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主,睚眦必报。
这孩子骨子里的傲气决定了他无法忍受半分委屈,他在乎的朋友和家人亦然。
一旦有人冒犯了他或者亲属,那么肯定怒发冲冠,什么都敢做!
这也是阿瑶所担心的。
霍去病见话已经说开,坦然对上卫少儿的双眸,“阿母不必担心,我答应阿瑶,不会找李敢的麻烦。”
阿瑶说的没错,若是他做了什么,旁人恐怕会怀疑到她身上。
女子处世艰难,他不想世人往阿瑶身上泼脏水。
“真的?”卫少儿不信他这次如此好说话,就担心此人给大家来个阳奉阴违。
“自然!若是阿母不信,儿子可立誓!”霍去病想了想,“可是阿母,若是旁人害了李敢,将罪责推到我身上怎么办?”
卫少儿扬了扬眉,“这等小事,对于冠军侯小菜一碟,阿母相信你!”
霍去病:……
卫少儿:“李广已死,李家这一代,也就李敢能拿的出手,他有多少能耐,你也清楚,与你无法相比,阿瑶这一顿闹腾,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大将军虽然脾气好,但是也不能轻易得罪,此事已经结束,我与阿姊、阿瑶她们都不想再起波澜,你给我记清楚这些,若是气性一时消不掉,就去练兵,要么去甘泉宫帮刘珏的忙,阿瑶离开长安,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与刘珏折腾的虎卫军了。”
“……阿母。”霍去病见卫少儿絮絮叨叨一大串,等她说完,犹豫了一番后,“阿瑶曾经说过,妇人到中年时期,因为年纪渐长,容易心郁暴躁啰嗦,要不要……”
话没有说完,就见对面飞过来一个杯盏,连忙闪身让开。
“啪”的一声,杯盏落地,茶渍、碎片溅了一地。
站着的霍去病看着卫少儿手中第二个杯盏,连忙辩解,“是阿瑶说的,儿子没这个意思。”
“你确定要将这事推到阿瑶身上?”卫少儿似笑非笑地起身,周身环顾一圈,最终拿起一旁架子摆放的剑,将长剑一扔,握着剑鞘朝霍去病逼近,“看来你是被平阳侯收拾的不够,还想再来一遭!”
“……呃,阿母,冷静,冷静!”霍去病干笑后退,瞅到张苒在一旁抿嘴忍笑,用嘴型向她求救,【救命啊!】
张苒见状,默默低头研究架子上的花纹。
霍去病:“……”
最终在剑鞘就要砸到自己身上时,转身一溜烟跑了。
被兄弟揍和被长辈打不一样,他宁可与曹襄再打一架!
“你给我停下!”一开始卫少儿还打算下手轻些,现在人跑了,她就不客气了。
霍去病一听,跑的更快了。
霍去病这一跑,直接跑出了侯府,先去往李府逛了逛,将守门的护卫吓了半死。
这可是大名鼎鼎,传说中脾气不太好的冠军侯!
霍去病就研究了一下李府大门上的铜饰,然后拍拍屁股走了。
等了李敢听到消息,带着人出来迎接时,霍去病早就不见了踪影。
李敢看着空荡荡的街巷,难掩双眸的失望。
身为霍去病的下属,他与许多同僚一样,对霍去病十分推崇,甚至胜过大将军卫青。
想起几年前,自己去找霍去病的麻烦,李敢就想揍以前的自己。
朝野有谣言,说冠军侯经常殴打下属,不体恤下属的辛苦,不过是一些酸言酸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