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两个素包子,三个核桃小酥,一碗粳米羹。”
“这叫茶饭不思?”
听罢,莫婤忍不住逗她,见她半张小嘴,一幅被戳穿的愣神模样,不由笑弯了腰,逗小孩可太有意思了。
“莫姐姐笑话我,我就是又饿了……”
观音婢鼓着包子脸,糯糯地说,很是委屈。
“今夜可不能再吃了,不过我们能先预备明日一早的吃食。”
她领着观音婢行至小厨房,预备找些食材先备上,让她好望梅止渴。
瞧着观音婢不算红润的脸色,莫婤在镶着松绿石的高脚豆里,挖了勺红小豆泡上,红小豆补气血,很是适合观音婢。
想罢,她又从米瓮里,舀了勺糯米倒入斗钵中,添了刚刚没过糯米的水量。
现今,泡了整宿的红小豆大火煮开后,转文火慢炖,起锅前的一刻钟再添些糖霜,再用勺子将豆子碾碎搅匀,待汤汁收干后出锅晾凉。
唤倪大娘领着观音婢,用滤网滤去红豆皮,只留细腻豆沙,即为灵沙臛。
她又拉上祝大娘,则将泡了一宿,泡得晶莹的糯米,上蒸笼,蒸至透明后,趁热入石臼舂捣,捣至糯米团细腻粘密后,方取了出来。
揪下大小合适的糯米团,用擀面杖压成极薄的薄片,包入塑成花形的灵沙臛,再蒸上半刻钟,透花糍即成。
透花糍虽是大隋小吃,但有些像她前世吃的雪媚娘,色泽雪白,只皮儿更糯更透,能透出里头莫婤和观音婢塑的花儿馅。
围着蒸笼,转动食盘挨个瞧,有怒放海棠、低垂睡莲、卷舒雏菊、摇曳红梅……各式各样,惟妙惟肖,皆熟透了。
“俩个小馋猫。”
莫婤同观音婢正望着透花糍流口水,就被归府的长孙无忌逮个正着。
抬头见着是他,想着早间赵妈妈同她八卦的后续,莫婤忙上前问道:
“阿兄,如何?”
“是处好人家。”
回忆着老妇人用汤勺,一点点喂着小儿舔米汤的场景,长孙无忌笃定说道,
“之后我会派人留心的,你且安心罢。”
听罢,知他识人最准,遂方放下心来,而长孙无忌见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袖口,手指微动,自然将她的手包住。
“怎这般凉?”
他眉头皱起,将莫婤领到灶台前烤火。
“怎~这般凉~”
在一旁的观音婢,忍不住低声学着兄长的语气,自个将自个逗乐,正捂着嘴偷笑。
“观音婢,没大没小笑甚?也过来暖着!”
还没等她笑完,她的后脖颈就被兄长揪住,不客气地拎着她,按到莫婤身旁,暖身子。
“哥哥,我正冒着汗呢!”
观音婢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摊开手给兄长瞧,见他终是不再束着她,就起身从他身旁绕开,端来透花糍,三人一道尝着味。
一口咬上,外皮软糯香甜又嚼劲,还不粘牙;内里,细密滑腻的灵沙臛在口中爆开,稠稠沙沙,唇齿留香。
做得这般成功,莫婤给府中长辈皆送了份,又加入了容焕阁的食谱中,只方给高夫人送去,高夫人就派人将他们三人皆叫去,让他们同她一道去禅定寺礼佛。
禅定寺就在长安城内,虽往来车程不过大半个时辰,但高夫人言明会小住两日,莫婤便收拾了三两套换洗衣物。
又同赵妈妈交代了接生馆的布置,还派人给兮娘子和纪盏带了口信,让她们帮着把把关。
安排好后,她跟着大伙儿一道出了高府。
只当她瞧见高府外,唐国公的马车正等在侧门处,李二郎更是坐在匹高头骏马上,目光灼灼瞧着高府牌匾时,心下了然。
这哪里是礼佛,约莫是给未来小两口培养感情罢。
思及此,她意味深长地瞧了眼长孙无忌,翻身上了胭脂雪的马背,长孙无忌亦有所觉,眉目不善地瞥了眼装傻发愣的李二郎,追着莫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