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骁卫将军府,院门外。
听了长孙安业的吩咐,小二脚程快,拉了匹快马,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去接族长去了。
小三为了挣表现,也忙招呼了人手去找绳索,要捆了长孙无忌。
备好人手,拉好麻绳,他们将长孙无忌团团围住,却见他平淡无波地瞧着他们,也不反抗,他们一时竟畏手畏脚,不敢下手了。
这可是主子啊,长孙老爷还没死,他还有一贴身护卫在外围瞧着呢。
念及此,众人更有所顾忌,一时就这般僵持了下来。
使唤不动家丁,长孙安业怒火顿生,环顾四周,见看戏的人这般多,顾着面子,也想将自己立得更伟光正些,便忍了下来,开始诉说他们对长孙无忌多好,长孙无忌如何跋扈无礼,足足絮絮叨叨了好几刻钟。
长孙无忌也不回嘴,就悠闲站着,时不时还蔑他几眼,不将他当回事。
见他这般作态,本口都说干欲作罢的长孙安业,又来了火气,继续斥骂。
吼得嗓子都哑了,他就下死命令,定要家丁绑了长孙无忌,还对着不肯动手的家丁拳打脚踢撒气,欲赶他们上前。
见状,勒着绳子的家丁更是噤若寒蝉,不肯上前半步,你长孙安业都只敢对他们发火,不冲着这长孙无忌动手,定是还有顾虑。
本在一旁闷不吭声的长孙恒安,忙上前将这个怒发冲冠就没了脑子的弟弟拉回来。
“三弟妹,烦请你将盒子里的东西点点,看有少了些什么没。”
长孙恒安开口,就是一幅长孙无忌偷了府中东西的口吻,要齐娘子当众开盖,坐实长孙无忌家贼的罪名。
听兄长这般安排,长孙安业清醒过来,回忆起今个的目的,配合着攻击长孙无忌偷家。
银盒里头厚厚的一沓,齐娘子一面点着,一面嫉妒不堪。
她当初嫁人,也算是高嫁,家中为了撑面子,瞧着亦是十里红妆,但内里都是些不值钱的笨重货,哪像长孙高氏这般多的银票。
这银票下头,就是厚厚的一摞地契、房契——
不对,为何是佛经!
齐娘子心下一紧,忙戳了戳哑着个公鸭嗓,还侃侃而谈的长孙安业。
长孙安业忙着帮兄长打配合,见妻子这般还以为她等不及要收了钱财。
正发挥在兴头上的长孙安业,理也不理,扬出了最终目的:
“阿耶还在,你就这般不孝,今日我定要将你逐出家门!”
“族长来了——”
小二脚程快,不过小半个时辰,就赶着马车将族长架来了。
“兄长不若仔细审审?”
见族长到了,一直默不作声的长孙无忌,方开口道。
“人赃并获,你还能狡辩不成!”
长孙安业边说,边接过齐娘子快举到他眼睛里的单子。
妇人就是没见识,就这点票子就能让她激动成这样!
心中自鸣得意,还忍不住鄙夷他夫人的长孙安业接过单子一瞧,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翻看的动作愈来愈快,为何只有面上几张是一张小额银票,余下的竟皆是佛经。
“阿耶病重,我床前侍疾不愿离开半步,欲托付好友将佛经供于庙中为父亲祈福。
这些银票是为“福田捐赠”,虽不多,但皆是我一分一文攒下的,不曾想竟遭兄长如此污蔑!”
长孙无忌语调越发高昂,声情并茂,调理清晰,让周围啊看戏的人明明白白听清了始末。
在众多火把的簇拥下,将他通红的眼和受辱的面容照得分外惹眼,让前来主持公道的族长都有些脸红。
“无忌别气,你三哥也是怕你被骗,心急了些!”
长孙恒安见势态不妙,忙出声偏帮,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罢了罢了,别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族长亦出声维护,虽觉丢脸,但仍是不想管这摊子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