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溜达的长孙无忌听罢,便提议放于他府中养。
但莫婤想着他那一家子乱麻,尤其是他那不省心的兄长,亦是婉拒了。
下学后,又拉着无忌去了东市容焕阁。
“小东家”
“莫小娘子!”
“这是做蟠游发糕的那位!”
方进铺门,随着铺娘们一声声小东家,铺中众人皆望了过来,互相通气,得知她便是做龙游发糕的莫小娘子后,竟有围堵她的趋势。
吓得莫婤拉着长孙无忌翻身上马,一溜烟跑了。
一面奔出东市,一面将此处也划掉。
先不说她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只说这儿多是孕妇,养马确是不方便。
进了秋曜坊,见摆了一地的药材和染缸,莫婤头更疼了些,她堂堂一个小东家,难道真的没地养马?
正忙着搬货的吴娘子见她这般苦恼,遂上前询问。
最终,还是吴娘子想到了法子。
吴娘子组建的女子护卫队,众人皆有马,便凑钱租了处马厩,就在容焕阁背后那条街。
因这马行近来生意萧条,马厩租得价廉又宽敞。
武娘们凑的钱还够顾专人打扫,平日间自己也时常来洗马,马厩干干净净,无怪味。
莫婤很是满意,便也出了份钱,在这马厩中给小马儿挑了个好位置。
安顿好小马儿,已是黄昏,无忌送她回去时,终是没忍住,出言询问:
“这不是才顽了回来,到底怎么了?”
“啊,怎么了。”
莫婤装不懂,扑闪着眸,疑惑地反问。
但长孙无忌这次并不愿让她装傻躲过去,一本正经地复问:
“所以告诉阿兄,怎么了?”
见躲不过,莫婤只别扭的说了今日令她不对劲的事。
说完还自我厌弃道:
“我是不是很坏,很伪善,我心里就像有个小本本,我一面鼓励阿娘去,一面又给她偷偷扣分。”
长孙无忌将她拉倒一旁的石阶上,用袖子给她擦了擦,又铺开块手帕,邀她坐下,方说道:
“阿婤在我这里,即使坏,也没关系,我皆心悦。所以你母亲约莫也遇到了这般的人。”
“可是,可是我……我怕。”
莫婤低声道,眼中憋了整日的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无忌未再多言,让她头靠在自己身上,为她挡住眼。
瞬时,他便觉自己的手掌湿透了。
莫婤也不知怎么了,她突然觉得好怕好累,比她刚穿来时还怕,比她在高府拼命立足还累。
长孙无忌一面为她遮掩,一面拍着她的背哄她。
怀中的小狼崽亦钻出头,接泪,又被长孙无忌按了回去。
终是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自出事后,为了哄着周围的人,为了装作无事,她就算哭,也只允许自己哭一小会儿。
待心中哭畅快了,莫婤方对着长孙无忌耸了耸鼻子,展颜一笑。
见着她真正的笑,无忌一直紧绷的身子也终于放松下来。
带着她逛花灯街,吃糖人,猜灯谜,戌时末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