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若出现产后高热也请不了名医救治,拖成严重感染,在这没有抗生素的年岁里,也就只有一死了。
这般,就算她设计出产床,也没法做到彻底消毒,亦没有市场,还是先将酒精倒腾出来吧。
盘算着蒸馏出酒精要用的物件,饭后莫婤来了高夫人院子。
“婤婤,近来有见过无忌吗?”
高夫人正手捧着封信,见着她便忧心忡忡地问道。
莫婤摇摇头,自她同莫母学接生后,就没法子固定在王娘子处上学了,她皆是挑平日间空闲时去,常常与长孙无忌错过,只是最近频次更高了些。
“他阿耶似病得更重了些,应是在侍疾。”
听罢,莫婤恍然,竟不知不觉来到了大业五年,这一年长孙晟将会仙逝,只是不知在何日。
心头一紧,长孙晟死后,长孙无忌同其母妹,将会被同父异母的兄长,长孙安业赶还舅家,也就是高家。
她怎么把这般大的事忘了,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提醒阿兄才是!
向高夫人求了做酒精会用到的物件后,匆忙告辞。
因着心急,只顾往前走,她不慎撞到了从角门溜回来的高府庶子高士宁。
高士宁抬头见是莫婤,先是浑身一抖,低头连声道歉,却不逃开。
莫婤也不知他怎的,自那年从破庙回来后,高士宁每每见着她就是这副“小白花”的样子,但她还总是能碰上他。
想不通,她亦懒得理这怂货,提了裙就欲出门。
“你还是带个帷帽啊。”
高士宁见着莫婤大摇大摆地就要出门,忙劝道。
随着当年水祸众多难民的涌入,以及各地农民起义的矛头初现,连长安城内都乱了些。
烧杀掳掠时有发生,官府不仅无能,有的甚同地痞流氓沆瀣一气,鱼肉百姓。
连背靠高府的容焕阁,都时不时要交上一笔保护费,吴娘子们的日常工作更是从抓贼,已升级至保命了。
因而莫婤这几年,很是在武艺上下了些功夫,想着就算跑不掉,也要给她掏曼陀罗子粉的机会。
帷帽就是在这样的大隋下开始流行的,它在帽檐四周缀又一圈垂纱,长短不一,但足以遮挡脸部,又比幂篱更方便。
莫婤现今长开了些,桃心面,腮拧新荔,颊腻鹅脂,眼型圆圆如荔枝,水滴鼻下花瓣唇,小巧艳丽,很是招人。
虽不言倾国倾城,亦是一美人。
听罢,也不知他为何这般好意,只掏了块麻布做面纱,将脸一裹就要出去。
还未跨出门槛,又被高士宁拉胳膊:
“你……你去哪儿”
甩开他的手,横了他一眼,向他比了比拳头,见他又被吓成个鹌鹑样,方甩上了门,离开了。
第50章第50章第50章
未行至右骁卫将军府,远远就瞧见将军府来来往往许多人,应是来探望长孙晟的同僚下属们。
快步上前,欲劳烦门卫通传。
谁知见惯了锦衣华服的门卫,哪儿瞧得上莫婤这麻布遮面的姑娘,也不管她手中亮出的长孙氏族徽,径直赶了她,还是帮着送客的幞头管事认出了她。
“莫小娘子,怎的来了?”
“我来找师兄,能烦请您帮着通传吗。”
听罢,幞头管事却踌躇着,很是为难。
这几年,他没少沾着长孙无忌的光,吃些莫婤做的美食,自是该帮她的,却还是吞吞吐吐拒绝道:
“主子在老爷房中侍疾,他兄长们皆盯着他,出不来啊!”
“已是这般严重了?”
莫婤听着心头发凉,长孙无忌连出门都难,就算将消息递给了他,他又要怎么筹划呢?
但现下管不了这么多了,除了提醒他早做打算外,若是她能同长孙无忌见上一面自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