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四周,多观察了半晌,见此间崖洞始终安全,才从包袱中多搜罗了两件袍子裹着。
往火里添了些柴,在火堆旁铺了干草,小公子被夹在中间,她同高夫人相拥躺着,打了个盹儿。
“哇哦——”
二人是被小公子的哼唧声吵醒的,约莫是饿了。
幸而高夫人一直自己喂养,不若这般情况,去何处找奶娘啊。
高夫人一面庆幸,一面熟练地给小公子喂食。
而莫婤却是走到山洞口,瞧着连绵不断的雨势发愁。
这雨眼见着是轻易不会停的,幸而之前多囤了些柴火,省着用,还能坚持。
但她们这点干粮是啖不了几顿的,也不知此处离牧场有多远,路上还需要耗费多久。
况且高夫人还要喂奶呢,光啃干粮营养断是不够的啊。
光发愁也无用,莫婤搬了块石头,坐到洞口不远处,一面编着手中干草、藤蔓,一面瞧着雨势。
手眼不停,编了顶草帽,穿了个草笼,还织了件蓑衣,见雨始终不歇,又用藤蔓结了张细密的网。
检查崖洞口有无积水时,瞧见外头的倾盆大雨终是缓成了绵绵细雨。
也不等了,同高夫人打了声招呼,不顾其阻拦,她顶了草帽,披着蓑衣,手提塞了藤网的草笼,腰别锋利的环首弯刀和飞镖,冲了出去。
“小马儿,你就在山洞等我。”
阻了要跟出来的小马驹,还将怀中的小狼崽塞到它背上,莫婤三两下灵活闪身,到了山崖下的小溪处。
溪边,大雨时躲在深处的鱼儿,也趁着雨小浮上来换气。
莫婤见状撒下藤网,鱼儿很是机敏,趁其还未收网,就挣脱了出去。
无奈,她只好捻了些饼子屑,趁鱼吞食时,方将它们一网打尽。
足足捞了六七条,约莫一寸长的鱼,方作罢。
将鱼塞进草笼,在溪边安置藤网时,还瞧见不远处的坡上,摇着几丛野葱。
只留了些细根,长成的野葱都扯了,又去来时路过的竹林转悠了一圈。
搬了些春笋的嫩尖尖,还取出腰间的弯刀,砍了些竹子下来,捆好拖回了崖洞。
山洞中,高夫人亦挽了袖子,帮莫婤熬祛风寒的药。
见她回来了,忙帮她换了衣裳,拧干头发,拥着她,一面让她烤火,一面哄她喝下汤药。
待暖和过来,莫婤用方才扯的芭蕉叶铺着,将草笼中的鱼倒了出来。
经历过山洪的鱼,似乎都要耐活些,离水这般久,竟还活蹦乱跳的,她眼疾手快按住了两条想要翻筋斗的鱼。
高夫人还学着,同莫婤一道手起刀落,杀鱼刮鳞。
这鱼应是鲫鱼,鱼鳞为青褐色,体型较长,腹部较窄,眼是青黑色的,鱼肚肠少,瞧着应是野生鲫鱼。
不仅味道鲜美、营养价值高,还能帮着高夫人下奶,莫婤心下稍安。
将刨出的内脏,都喂给了小狼崽。
先就着雨水冲洗掉鱼上的黑垢,再在鱼身两面各斜划二刀,抹上粗盐。
腌鱼时,又从包袱中翻出块姜切成两半后,擦在鱼身上。
再用洗净的稻草沾了些油,在鱼上涂满后,串了根竹扦子,烤得两面焦黄。
高夫人已剥好了嫩竹笋,还按着她的安排,接雨水涮药罐后,将水壶中剩得不多的水都倒了进去。
水煮沸后,莫婤将鱼推了下去,掰了剥好的嫩竹笋尖尖,一道炖。
从羊皮囊中,倒了些酒去腥,又将野葱理了几棵,扭成短段,扔进了鱼汤里。
待再揭开盖子时,鲜香扑鼻,原本因着紧张而急剧痉挛,感觉不着饿的胃,猛地泛起酸。
同高夫人一人一碗,喝得大汗淋漓,畅快无比。
最后一口,还掰了高母的镈饦,发泡成了汤面,吃了个肚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