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轻尘面不转色,口吻很淡:“晚了,已经没了,明儿我让小肖送个伊比利亚火腿到你家去,5J的。”
周冶听了不干了:“不是吧哥们儿,你还价也还得太狠了!档次一下子就掉了这么多。”
“怎么掉档次了?这可是西班牙国礼,我朋友特地空运过来,礼不轻,情意更重。”贺轻尘笑道。
周冶嘲讽着:“是不轻,有十几二十斤呢。”他极受不了地跟顾缃寻找安慰,“顾缃,你也不管管他。”
顾缃顿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可是,伊比利亚火腿是挺出名的。”
质量好点儿的,也要上万。
他受不了摇头:“你俩果然是一路人。”
贺轻尘噙着笑意看顾缃,男人的视线太滚烫,顾缃不敢接,继续跟土匪玩骰子。
*
回家的路上,谁也没提刚才接吻的事,就像从前那样,贺轻尘开车,听她东拉西扯,说那束鲜花都有什么,最后抵达公寓。
一进屋,顾缃紧绷的弦突然松懈下来,她抱着花,完全没了力气,靠着门后,灯也没开,睁着双眼看着晦暗不明的小客厅。
恢复点儿气力后,顾缃用一个水桶装水醒花,打算明早插进花瓶里。
洗漱完躺床上,她仍然在努力地说服自己,亲了就亲了,反正都抱了那么多次,也不差接吻,太阳照常升起,日子也照常过。可想想还是有些纠结,于是手指在搜索框打字:和暧昧的男生接吻了,但对方没有表示怎么看?
一堆回答,都在说:
【对方是绝世渣男,只想暧昧,不想负责。】
【渣男无误,鉴定完毕。】
【姐妹快跑啊!】
……
不是不是,顾缃在心里为他辩解,当时他又能说点儿什么呢?他俩其实连证都领了,他们之间好像是一团乱麻,根本没法说清。
又思索,如果他当时表白或者问她感觉如何,那样她就必须要回应。可就他俩的情况……也许一些事情点破了反而注定面临消亡。
在黑夜里叹息一声,顾缃抓着被子蒙上了脑袋。
好烦!
烦着烦着,又忍不住回想,掀开被子换气,顾缃抚了一下唇瓣,心里闷闷的,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想起这次亲吻。
*
公寓楼下,男人轻抿了一下薄薄的唇,看着她下车,俏丽的身影走进公寓大门,他沉了沉气息。
她还是没有回头,贺轻尘心里微叹,哪天如果她回头,他会高兴成什么样儿。
驱车回到酒吧,清隽的男人坐在包厢,懒得说话,又仿佛在沉思……或者说回味。
周冶信手拿进来半瓶威士忌:“喝酒不?反正不用开车送姑娘了。”
没等他回应,周冶主动从冰桶里夹了几块冰入酒杯,倒了点儿威士忌。
须臾,两人都靠着沙发端着酒杯任由烈酒入喉,周冶见他还是一副深思的神情,按捺不住开口:“真打算和家里打擂台啊?我听家里老妈子说,看上的是黎家的姑娘?她多大来着?比我们小两岁吧,你见过吗?”
男人把酒杯放在杯垫上,声音有些冷淡:“几年前见过两次,不大熟。”
周冶往自己的酒杯添了威士忌,不怀好意地笑:“我听说那女孩找过男朋友,你这样守身如玉的,是有点儿亏。”
贺轻尘实在受不了,怼他:“丫不能留点儿口德?”
“能啊!”周冶欠欠地说,“我还真有点儿羡慕你,家里安排得明明白白,我问过我妈,她对我说,你爱结不结,爱生不生……听听,我都快成没人要的孩子了。”
“没人要多好。”
“也不见得啊,要是你家姑娘不要你,你还能觉得好?”
贺轻尘睨着他:“你这张破嘴,要不卤了吧。”
正说话,贺轻尘的电话响了起来。低头看眼屏幕,他接过电话,喊了声:“哥。”
电话里的声音很无力:“轻尘,睡了吗?”
“没睡,在周冶的场子。”贺轻尘说道,“你在哪儿,要我过去陪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