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个干嘛,”蔺言嘀咕了一句:“你今晚也要来趴我的床底啊?”
尹玉成笑容僵了僵,“趴床底?”
“对啊。”
蔺言左手拿着笔记本,右手举着台灯,白光照在他的右半张脸上,边缘都模糊成一团。
“他昨天晚上趴在我的床底下想要偷袭我,要不是被我发现了,今天我的笔记本就要变成流浪笔记本了。”
尹玉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应该不会太好看。
封荆可是在军部训练过的,他的隐匿能力远超那些半吊子罪犯,蔺言居然能在他主动出手前发现他?
还是说——
是封荆主动放了水?
想起封荆回来时的表情,尹玉成一时间有些抽搐。
距离他们定下赌约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封荆这就举白旗投降了?
斟酌了一下用词,尹玉成刚想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了熙熙攘攘的脚步声。
蔺言奇怪的回过头,只听杰森大喊了一声:“斯科特队长,尹玉成和封荆就在这里面!”
蔺言没想到执法队居然来了,微微拧眉,“执法队怎么来了?”
一直笑嘻嘻的尹玉成也低声啐了一口,就这一下,蔺言看到了尹玉成胸前的铭牌,赤裸裸三个大字:江舒游。
不是,怎么是江舒游的铭牌?
说时迟那时快,蔺言将台灯往桌子上一放,冲着尹玉成胸前的铭牌就扑了过去。
尹玉成完全没反应过来,被蔺言拽住了衣领,“我靠,干嘛啊长官,现在杀我也太早了,还没过年呢!”
等他嚎完,才发现蔺言只是摘下了他的铭牌。
尹玉成怔了怔,随即反应了过来,一张脸笑得不怀好意,“长官,你果然知道江舒游是被谁带走的。”
蔺言连忙捂住他的嘴,“一会儿你什么也别说就行了,知道吗?”
尹玉成还在笑。
只听一声轻响,门缓缓被人推开了,斯科特对着光一看,屋子里的三个人各有各的奇怪之处。
封荆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尹玉成面上带笑,眉眼都在笑,笑得人背后发凉。
蔺言是唯一一个站着的人,他站在门口的光束照不到的位置,全然隐没在黑暗之中。
斯科特此行的目的就是他。
可惜,当斯科特试图从蔺言嘴里问出有关劫狱者的消息时,这个在其他人口中表现的城府深重的少年却一问三不知。
“你真的没看到任何一个劫狱者的脸吗?”
“没有。”
蔺言低着头,似乎有些害怕,“劫狱者都蒙了面,我什么都没看见。”
斯科特沉默了许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毫发无伤?”
坐在他对面的少年全身抖了一下,漂亮的蓝眸在睫毛的阴影下变得灰蒙蒙。
“我也不知道。”
蔺言好像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荒诞的话,用一种认真而诚恳的眼神注视手背,道:“我到S区的时候只看到一名犯人躺在血泊里,我想带他去医务室,那群劫狱者就突然出现了。”
“他们只是带走了犯人,什么多余的事都没做。”
斯科特捏着录音的终端,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
这简直不可思议,但蔺言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他没有能力应对五名有可能手握人命的劫狱者。
能够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
但斯科特的多疑不容许他就这么放蔺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