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真的怕死。
“你先等一下…”蔺言想要解释两句,封荆的嘴已经抢先了一步,他越说越来劲,提到了他的室友,放他离开小黑屋的尹玉成。
“尹玉成也是你安排给我当室友的,你对桑德拉的犯人了如指掌,你故意让尹玉成告诉我密码,就是为了试探我今天究竟会不会来,对吗?”
少年睁着一双茫然的蓝眸,抿了抿唇,最后叹了口气。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破罐子破摔似的,少年说:“对,我什么都算计好了,行吧,我连宿舍灯会坏都算好了是吗?”
话音刚落,只听“哒”的一声,白光瞬间穿透了薄薄的被单,驱散了被子下方的黑暗。
来电了。
完了。
蔺言闭上嘴,看着封荆蓦然缩紧的瞳孔和惊讶的神色,无言的闭上了眼。
这下真的解释不清了。
当天晚上,蔺言沉默着掀开床单,爬到自己的床上躺好,被子一盖双手张开说:“行了,你来杀我吧,我准备好死了。”
但是封荆是谁?他轻而易举的脑补出了一堆蔺言的后手,坚信这是蔺言布的下一个局。
哪怕蔺言睡着了,封荆也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最后,一直到天将将亮,封荆终于动了。
他走了。
蔺言睁开眼时就从夏娃嘴里得知了封荆昨晚的所作所为,一时间无言以对。
“好神奇。”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蔺言轻声问:“我要是装个机械臂是不是也会拥有这样非人的脑补能力?”
【夏娃:别想了,你弄不到。】
人脉不够。
伤心的实习生选择闭上眼继续睡他个昏天地暗,当了保镖就没有这么健康的睡眠时间了。
**
蔺言离开桑德拉的那天,斯科特来了。
弗朗泽兴高采烈欢欣鼓舞,不枉他天天求神拜佛,果然把斯科特给求来了。
但斯科特一来就直奔最深处,看都没看其他牢房一眼。
执法队成员分散开检查劫狱后的现场,狱警们在斯科特面前就像被提了脖子的鸡,安静的不像话。
S区毁坏的天花板修了一半,还空着一个窟窿,斯科特仰着头看了一会儿,突然纵身一跃,徒手爬了上去。
以严安抠门的德行,S区的楼顶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地的碎石和厚厚灰尘。
斯科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找到了几人的脚印,他低声呢喃道:“五个人,和蔺言描述的一样。”
其中一个脚印沾了血。
他又走了一圈,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斯科特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地踩住那个暗红色的脚印。
当他和那名劫狱者的位置完全重合时,斯科特一垂眸就看到了两根被撞弯的栏杆,在栏杆的前方不远处,是狱警们所说布满鲜血的位置。
斯科特的脑内模拟出了当时的场景,一名劫狱者从这里跳下去,踩中了一滩血,接着走向蔺言,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最后一名S区犯人被带走了。
跳回地面,斯科特随口问了句:“被带走的是哪个犯人?”
被严安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透露江舒游的名字,狱警们齐齐摇头,都说那人身份不明,是监狱长亲自带回来的。
“严安?”斯科特有些意外。
绕着牢房走了几圈,斯科特转身向着弗朗泽的方向走去,和蔺言一样,斯科特只看到了一团鼓起的被子。
敲了敲栏杆,斯科特扬声道:“出来,弗朗泽戴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