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苏靖尧的时候,他们上测谎仪了,怎么审方志柏就没有?孟泽说,“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敌人。”这句话套在孟泽身上,也同样适用。古有权臣挟天子以令诸侯,今天也会有小人之流暗地里想从自己手里夺权。穆荃突然笑了,他突然就明白了,傅庭为什么一定要死,因为,他现在也容不得这个在江都市能够只手遮天的孟副官了。也或许是苦心经营多年的孟副官容不得他了,所以开始借机剪除他的爪子了。穆荃把乱臣贼子的野心告诉了在静养的穆虚文,换来了穆虚文善意的劝解。“荃儿,你为什么总是不信任自己人呢?”“爸,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要时刻提防豺狼虎豹,我现在怀疑孟泽,就跟您当年怀疑傅庭一样,宁可错杀一万,不要放过一个。”重病的穆虚文被气得医学奇迹般站起来,拿了桌上的玻璃杯就往穆荃身上砸,第一次打儿子动作不太熟练,砸歪了。“我跟你说,孟泽绝对不会有问题!我让你动脑子,凡事都要和他商量!不是让你动完脑子反过来怀疑自己人的!”“爸,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绝对,孟泽是救过你的命吗,你这么信任他?”“孟泽是救过我的命!但是,你敢说,你要千方百计护着的那个玩意救过你吗?”在这场父子对决的嘴仗中,穆荃败了,沈云没有救过他,只是杀了他三次,目前不知道第四次什么时候来?穆荃占不了理。无能狂怒的穆荃一个人开着车离开了穆氏庄园,他现在怀疑身边每一个人,要么是穆虚文和孟泽的眼线,要么就是敌方的卧底。说起来,孟泽哪里需要夺权,权力早就在孟泽的手上了,上有穆虚文的支持,下有群众基础,而自己,只是个傀儡。“孟副官,少帅一个人离开了家,需要派人跟着吗?”“跟,当然要跟,少帅不能有任何闪失。”“孟副官,他在司令面前那样诋毁你……要我说,随他去吧,被杀了最好,他没了,这南三区不就是您说了算吗?”孟泽的眼线多到,几分钟前父子俩在关起门来吵的架,几分钟后就已经传到了孟泽耳朵里。孟泽无奈地笑着说道:“小林,你这话,不就落实了,我想跟少帅夺权的传言吗?”“是我说错话了,我这就去安排人手保护少帅。”孟泽就站在穆虚文的楼下,他抬眼看这栋九层高楼,光是佣人就三百多名,这只是一个南三区而已……这点肉有什么好争的,他想要,玩得更大一点。孟泽在穆荃身边安插眼线,穆荃也派人守着沈云的出租屋,据前方探子来报,沈云这几天没有出过门。穆荃推开门的时候,沈云盘腿坐在一张废旧地毯上,旁边堆着一沓书,手里还拿着一张地图。“你在看什么?”穆荃居高临下地看着,但是他觉得对方的气势比自己高一点,就一点而已。“长川市的地形图,你们不是问出来了吗?我们的目的,是炸毁知周研究院。”沈云抬起头,恢复他那迷惑人的狐狸精原貌,只限定穆荃能看到的美丽。“在我面前都不装了是吧?准备大摇大摆地炸我家了?”穆荃破罐子破摔一样坐在了脏兮兮的旧地毯上。“你是怎么从火葬场逃出来的?”穆荃伸手戳了一下沈云的脸,是热乎的,不是鬼。“你又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呢?”沈云把穆荃的爪子拍走。“你不知道?不是风医生妙手回春救活我的吗?”沈云笑着从靴子里掏出匕首,“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我那一刀,按照现有的医疗水平,绝无治愈的可能。”穆荃握住沈云的手,准备把刀刃往自己心窝里捅。“来,动手,我就坐在这里,你杀我我都不挣扎一下。”“穆荃,我杀你都杀累了,你怎么就死不了呢?”沈云放下手里的匕首,靠在身后的墙上。“你很恨我吗?非得杀我不可?”穆荃凑了过来,反正死不了,尽情地浪。“宝贝是不是因为被我睡了,自尊心受不了,所以要杀我灭口?”到底是什么神秘的力量,能让一个这么桀骜不驯战斗力爆表,敌方的特务头子假装柔弱勾引自己,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都不是,是情报失真和决策失误。沈云的脸色在听到穆荃犯贱的话时黑了几分,“原本不恨的,现在……”沈云反手抓过穆荃伸过来的爪子,将穆荃整个人按在了地上。“把那些事从你脑子里删掉!”虽然杀不死,但揍一顿可以吧。“我的脑子没有删除键,记得牢着呢,早知有今天。”沈云以为,他要说,先下手为强把自己杀了。没想到穆荃说出的话却是“早知道你会跑,我就该在你主动勾引我的时候睡够本……啊!”死不悔改好色本性,被杀三次又如何!他没错!人不好色好什么?“啊,你不如给我一刀痛快的!”沈云揍人怎么比捅刀子还痛。听到穆荃杀猪一样的嚎叫,小林带着人冲进来,沈云极其熟练地将匕首放在了穆荃的脖子上。几个月前才围堵过沈云的众人都有些无语,这祖宗怎么又被人给劫了,还是被同一个人劫的。“鬼,鬼啊!”当初亲自撒“傅衡光”骨灰的人有些怀疑自己在做梦,这人怎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