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又狠狠地咬了一口黄瓜,他甚至都懒得装傻反驳了。啃完一根黄瓜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少帅认错人了,我和你无冤无仇,杀你干什么?”“原来没有仇啊,我还以为,你我之间有深仇大恨呢。”生锈的栏杆将穆荃干净昂贵的西装外套沾上了一条红色的铁锈。两人之间的沉默被突然冲过来的警卫打断,“少帅!不好了,接到孟副官消息,几分钟前有一伙人炸毁了情报处,救走了苏靖尧!”穆荃看了气定神闲的沈云一样,这个人好像是敌方势力在南三区的行动总指挥?那不就是主犯吗?他们从一开始就盯着沈云的一举一动,今晚沈云就没离开过他的视线,这是怎么指挥的?钟表店!沈云一定是在钟表店传递了消息!穆荃知道自己弄不死沈云,对方也杀不死自己,抓他……有点困难……穆荃看了一眼沈云后跟着警卫离开。孟泽拿着事后查到线索跟穆荃汇报,“少帅,那个风信,就是鬼幽!北街那家钟表店老板傍晚接到鬼幽的情报后就消失了,一起消失的还有您近卫队的一个队员叫张诞,几天前您去情报处,就是他跟着去的。”情报处藏得很隐蔽,但对方精准地找到了关押所在,迅速靠着地形的隐蔽躲过了追捕。“风信跟着您回来,就是为了和张诞联系,您看,这个监控,他们有接触,虽然只是擦肩而过,但对于顶尖间谍来说,已经够了。”孟泽说完后,长叹一口气,无奈地问道:“少帅,您为什么要追着鬼幽离开,万一他对您下手怎么办?”“他没有对我下手,或许我活着,对他更有用。”可不是有用吗?每一次都能成为对方混进穆家的后门。“穆荃,你能成熟一点吗?如果长川的防御系统被联邦炸了,南三区落入他们的手里,我们这些占山为王的军阀能有什么好下场?”孟泽向来冷静的声音在剧烈波动的情绪下变得尖锐,伪装的面具也撕碎了,对着穆荃直呼其名。穆荃有些心虚,突然想起来,他在十二岁那个时空的愤怒。他迫不及待回到二十二岁,不是为了和沈云叙旧的。“我知道了,我只是假装接近他套取情报,让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我不会再被骗了,别说了,我有自己的计划。”就你这样还套取别人的情报,孟泽还想继续说教,被面色严肃的穆荃打断了。“仔细查一查,这个家里,还有多少蟑螂?”他的近卫队已经出了两个敌方间谍,在看不见的地方,估计有一窝。“对了,方志柏呢?真被赶走了?”穆荃这才想起来,回来后就没见过从小保护他方志柏。“少帅,我们怀疑他也是联邦的人,司令已经下令将他关押,正在审问中。”像是知道穆荃想说什么,孟泽急忙补充,“少帅,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敌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要放过一个。”我杀你都杀累了,你怎么就死不了呢“呸!老子从十六岁参军,二十岁来穆家,少帅八岁起我就陪在他身边,十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居然还被诬陷是间谍!”穆荃还未走到审讯室,就听到了方志柏的惨叫,以及中气十足的骂声。不久前用在间谍苏靖尧身上折磨人不见血的刑具,现在用到了方志柏身上。刚从十二岁回来的穆荃对方志柏说的话深有感触,那时候他身边还没有这么多警卫,只有方志柏和几个人轮换保护他。“既然你不是联邦派来的人,为什么要掩护联邦的间谍王辰?”审讯员手里拿着一沓由孟泽亲自整理的资料,上面全是方志柏的疑点。方志柏紧皱眉头,一时的不忍心居然变成了把柄。“我那不叫掩护,我向来宽待后辈,我把穆家当家,我把新来的队员当弟弟爱护,这也有错?”“许队长明明找出了间谍准备当场击毙,最后因为你的胡搅蛮缠和你的威望不得已而中途放弃,最终无辜丧命,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方志柏没有回答审讯员的话,只是抬头看向走进来的穆荃,看向这个他从八岁陪到二十二岁的孩子。穆荃走到控制台,按了停止,方志柏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但疼痛没有停止。“许嘉华是被我下令杀死的,原因是,他身为我的近卫队副队长,不仅事事瞒着我,居然敢忤逆我,带人拦我的路。作为一条狗,他不够忠诚,我知道像他这样吃两碗饭的狗很多,但是,南三区现在的掌权人,是我!不是孟泽!”穆荃一圈砸在控制台上。“少帅,这是我们组长交代我审的,我一个小喽啰,也不知道是您下的命令,还是孟副官的命令,那……我现在就把人放了?”审讯员看着穆荃流着血的手和砸了一个坑的不锈钢台面,第一次意识到,传言中不问正事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穆荃手劲不小,脾气更不小。虽然,掌权人是孟泽还是穆荃不是他这种底层人员能弄明白的,但他知道,要是不顺着穆荃,他的下场就和许嘉华一样,虽然事后可能也会有另一个审讯员因为他的死审讯另一个间谍,但……死都死了,要清白有什么用?“暂时关押,没有确凿证据,不许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