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我要回家!我老婆生病了……再不回去,我就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啊!!!”
嗐,他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沈逸兴致没了大半,甚至有些鄙视。大男人家家的,就因为想回家哭这么久的鼻子,还让一圈人围着安慰……这算什么。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酸。毕竟他根本没有家可以用来想念。
沈逸抬脚刚准备走,就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他听见那个戴眼镜的小男人怒吼:“为什么这儿航班全被封锁了,连最基本的铁路都没有?!我已经在这里干了十五年,想回一次家有什么错?!”
有人死死捂住他的嘴,按住他的肩膀逼他跪下,微笑道:“话可不能瞎说,机场可是好好的待在那呢,您这样会引起恐慌的。再说,我们给了您家人足够的钱,足够他们活到下辈子了,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您也说了,自己已经干了十五年……十五年都熬过来了,还差这点时间?因为闹小脾气被打上内奸叛徒罪名,十五年全白费,您家人也会受影响,您真的甘心吗?”
眼镜男哭得很厉害,泪水让鼻梁上的镜框打滑,险些摔在地上:“老子他妈的不是内奸!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往外说,只是想回家而已怎么就成了叛徒?!你妈的……你们就是一群暴徒!”
这边儿动静太大,被吸引过来的不只有沈逸。
眼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个气质看上去很像是这群人头子的老男人拿住麻醉枪,干净利落给他来了一发。
那药效,能瞬间放倒一头熊。
眼镜男瞬间晕死过去。
头子收了枪,转而很抱歉似的对围观的同事道:“哎呦,让大家受惊了是不?这位同事最近做实验压力太大,精神出了问题……没关系的,我们实验室有专业负责心理疏导方面的人员,大家不用过于担心。”
“各位在工作的时候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啊。不要像这位同事一样,把自己身体都累坏咯。”
当时正值三伏天,可沈逸却平白无故起了一身冷汗。
说不清缘由。
那些在这里工作很多年的大人似乎对这一幕司空见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很快便散开各忙各的。
甚至就连一个谈论八卦的都没有。
这可就很奇怪了。
沈逸不动声色离开那块是非之地,借口实验室太闷了想去市中心玩玩向老白请了三天假。
幸好,老白对他这个在自己眼皮下长大的孩子几乎是百分百信任,什么也没问不说,还乐呵着给他塞了点钱。
沈逸有一瞬间犹豫。
他知道自己要寻找什么,他害怕答案,却又不能接受自己就这么浑浑噩噩耗着。
可如果……如果呢?
老白相当于他和沈皖的第二个父亲,他会不会连累了他?
这样的想法在大脑中打架,他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先给自己一个交代。
铁路被封沈逸是知道的。毕竟这块治安感人,又有实验室。自打他记事起就是荒废的了。
让他疑惑的是航班。
不管是私人的还是国际的,他这些年来都没少见。几乎天天在头上飞,没理由被封啊。
他去了市中心附近的机场一趟。
诚然,确实是有这么个东西摆在这儿,也是确实几十年都不用了。
那头上天天飞的算什么?
沈逸心底不安更甚,打车到城市边缘,又自己走了好一阵才来到真正的边界线。
那是片森林。
下车前,司机曾对他挤眉弄眼:“小伙子,你要进‘吃人林’?可千万别啊,因为一时好奇丢了命,你家里人可不得伤心死。”
沈逸挑眉:“什么东西,为什么叫‘吃人林’?”
“哦呦呦,”司机拍了拍自己胸膛,一副被吓破胆的模样,“那当然是因为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啊!连骨头渣都不剩,这不是吃人是什么?”
“据说是因为这片林子死了太多人,承担了太多怨恨,这才养出了邪祟……”
这个年纪的人,哪是这么轻易就能劝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