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房门还没有要打开的迹象,简清干脆坐到沙发上,边看墨忘传来的一系列急训资料,打开文档没看多久,就眼花缭乱,文字像是会跳舞,一蹦一蹦,就是怎么也进不去她的眼睛里,到达她的脑子里。
看得头疼,她干脆关掉文档:墨老师,我觉得网上授课没有用处,需要线下补课。
墨忘:……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就是了。
已到这个地步,除了硬着头皮上,也没什么回旋的余地。
简清满意,随手捞了一个抱枕,抱在怀中,对着屏幕敲敲打打:墨老师的意思是,我什么时候过去,你什么时候都有时间教我是嘛?
墨忘抿唇,放下刀叉,撇了眼对面正常在吃饭的郁檀,打字:如果我没时间,还有郁檀教你。
简清笑容消失一瞬:不可以哦,我只接受墨老师的课程,其他老师都不要。
还附带一个委屈的表情包。
墨忘眼里露出一些无奈,恍惚间觉得回到了大一大二的时候,简清有个必修课也经常挂掉,宿舍里的都是成绩好的,看到她不堪入目的成绩,干脆决定大家轮流给她补课,都被简清给拒绝了,说已经请了私教。
私教就是墨忘,偷偷摸摸地去往比较僻静,距离大学也远的咖啡厅进行恶补。
那时候墨忘也说过,如果她没有时间,可以找宿舍里的人帮忙,简清也是,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郁檀放下叉子,颇为无语地看着对面陷入了回忆的墨忘,简清对她的影响就这么大,一顿饭都不能专注地吃完。
她屈起指节,在桌上敲了两下,本意是想让墨忘回神,提醒她快点吃,免得面食冷掉,难以入口。
结果,对面的人在听见敲桌的声音后竟浑身惊颤,神色惊恐。
“对、对不起……”
敲桌声在耳边无限放大,交织成一阵耳鸣,尖锐的声音刺穿她的头盖骨,墨忘眼前发黑,不安地攥住自己的手腕,下意识道歉。
郁檀愕然。
“你怎么了?”她关心道。
话音刚落,她就想起自己调查到,关于墨忘在林家如何被虐待的讯息。
是留下了心理阴影吧。
迟迟没等到疼痛袭来,墨忘的恐惧才被她逐渐占据上风的理智强制压缩到角落处,面前的黑暗稍稍退去,重见天日,墨忘按着胸口,心脏跳动得异常快,快到带起了一阵绵密,好久不曾感受到的疼痛。
约莫睡眠不足,又没休息好,才会让旧痛找到可乘之机。
墨忘如此判断。
“你还好吗?”郁檀担心她会牵动心脏病复发,绕到她那一边座位上,仔细观察她的神态,“要不要我叫救护车?”
“……不用。”墨忘摇摇头,面色惨白,坚持着说,“我没事,多谢关心。”
她似乎很不习惯被人担心,所以在感受到别人的关心时,第一反应都是推开,拒绝。
郁檀看着她难看的神情,晃眼间,竟然看见了妈妈的影子。
抚上她后背的手惊愕得顿住,眨眼,再看,妈妈的影子不见。
惊讶依然弥漫心头,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能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看到妈妈的影子,难道就因为墨忘和妈妈一样有心脏病。
未免太过牵强。
或许是昨晚太晚睡了,又因为执念太深,才出现的幻觉吧。
郁檀摇了摇头,打消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让自己专注于眼前。
“我带你去阳台,那里空气流通好。”郁檀不由分说地在墨忘又要拒绝的神色中,拉着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扶着轻飘飘的身躯走进阳台里,空气流通是好,但是冷也是真冷。
让她坐在吊椅上,郁檀先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盖在她身上。
“我再去拿条毛毯,还有温水。”郁檀说完,转身离去。
身上盖着的大衣还残留着她的余温,很暖和。
幽幽清香,不同那抹玫瑰花香醉人,却意外地一样令墨忘安心。
心脏的躁动平缓,难耐的疼痛也减弱,墨忘大大松了口气,凝滞的思绪也活泛起来,除了简清,她很少能在别人的味道里感受到安心,她对郁檀好几次莫名的安全感,或许,就是印证郁檀身份的最好证据?
因为是血浓于水的姐妹,所以才能有安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