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黎霜问话,又得知她是大理寺卿,被问到的姑娘如见救星,哽咽道:“大人,我是被拐来的!我是共州人,在路上好端端走着,突然被人抓来了这里。他们说自己是巡京卫,也不知怎么来了共州……”
黎霜心下一惊,“然后这男人和老鸨就欲逼良为娼,不然就非打即骂?”
姑娘们都忙点头称是,脸上还挂着泪痕。
“还有几个姐妹已经,已经……”一姑娘已哭成泪人,连话也说不完整了。
“已经怎么了?”黎霜问道,抬头向了几人目光看向的四楼看去。
她隐隐有些不安,语气冷冽,朝老鸨和那男人道:“把她们都放了,哪里来的完整送回哪儿去。若是仗着有靠山便想任性妄为,可以细想想你们有多少本事。”
老鸨和男人点头如捣蒜,马上开始解姑娘们身后的麻绳。
黎霜转身直奔楼上,刚好遇到了赶来的裴晏。
“我看大人你进了青楼,所以进来找你。”他边上楼边道。
黎霜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去,没有浪费一点时间,将自己方才的见闻说给了裴晏。
裴晏觉得荒谬,速度更快,“简直没人性了。”
二人很快跑到了四楼,听到尽头处的房间传来异常的叫声,便立刻破门而入。
房内的景象可怖,让黎霜很多年都无法忘却。
张奉之不着寸缕,大咧咧地站在屋内,手中拿着麻绳,正勒着一个姑娘。
而地下已经躺了好几个没穿衣裳的女子,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呼吸。
张奉之看向门口,手中的绳子松开,女子忙爬着跑到一边,捡起地上的衣裳盖住自己的身体。
“大人!”张奉之吓了一跳,不知道是要先跪下还是先穿衣裳。
因为这个场面过于惊世骇俗,黎霜觉得自己马上要长针眼了。但她不能闭眼,只能硬着头皮入内,裴晏也冲过去按住了张奉之。
裴晏闭着眼睛,道:“大人,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快给那些女孩儿盖上衣服!”
闻言,黎霜捡起满地的衣裳,将几个女子的身子盖了个严实,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痛来。
她去探过鼻息,确实都已经咽气了。
黎霜咬牙切齿,上前猛地扇了张奉之一巴掌,“畜生!你就是个畜生!”
听到动静,裴晏也睁开了眼睛,捡起地上的麻绳套上张奉之的脖颈。
张奉之抖着身子,既羞既惧,“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他才说完,脖子便被人猛地一勒,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发出一些气音。
唯一活下来的女子大哭着,指着张奉之,声泪俱下道:“大人,他作贱我们,我们不从他就要杀人,这些姐妹都是被他杀掉的……”
黎霜怒火中烧,又猛地朝张奉之的脆弱处踢去。
张奉之因为被勒着,加上剧烈的疼痛,身子陡然间挣扎起来。
见差不多了,裴晏也松开了绳子,冷声道:“怎么样?被勒的滋味不好受吧?”
张奉之捂着那处,头朝前抵在了地上。
“谁稀罕看你那处?还不如一根笔杆粗,简直丢人,”黎霜冷道:“跟我去面圣。”
黎霜让存活下来的女子跟着楼下的姑娘们一起离开,又确认地上死去的女子被盖得严严实实。而后忍住内心翻涌的酸胀感,带着被裴晏压着的张奉之出了醉花楼。
孟令辉得了消息,适时赶到。裴晏为了隐藏自己,将张奉之交给了孟令辉,自己隐在了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众人对着张奉之指指点点,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只笑他浑身赤裸,人群中讥笑不断。
张奉之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路上,几人遇到了赶来的张作,就这样在街上对立而站。
“敢问李大人,犬子犯了何罪,要被李大人这样羞辱?”张作沉着脸问道。
黎霜语气不算好,“尚书大人不如问问你的好儿子,他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是一些小事,大人何必……”
“他杀了好几个姑娘!这也叫小事?”黎霜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