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一个摆设。
“要不是你们,我哪有这么多事忙活个把月,居然一点用也没有。”
他顿时无语凝噎,先前被忽视的愤怒逐渐被一种白忙活一场的迷茫和空虚取代,化作最漆黑的夜晚包裹住了他。
连窗外天上挂着的点点星星都像在嘲笑他的徒劳无功。
到底是为什么?他做了那样多,好感度也由负数转正,怎么这么久过去了,还卡在0呢?
想着想着,空荡荡的脑海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那人影缓步朝自己靠近,围绕着她的迷雾渐渐散去,露出了黎霜清晰的脸。
裴晏本闭上的眼睛又猛地睁开,呼吸有些紊乱,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安定下来。
他愣了愣,随即甩了几下脑袋,欲图赶走脑中思绪,强迫自己闭眼。
良久后,黑暗中传来一道轻声:“真是疯了。”
黎霜去理寺时,孟令辉给了张书信,说是二皇子交给她的。
既然这件事已经让冯渊等不到明日上朝时告诉他,说明十分重要。
于是黎霜将书信带回了屋内,仔细查看起来。
她越看脸色越不对劲,看完后表情沉重地将书信按在了桌面上。
冯渊在信上说,内务府总管和顺天府府尹也都归于冯御麾下,跟西厂一道成为了冯御身前坚不可摧的屏障。
披红之权本就由西厂和内务府共同掌管,是连接臣子和皇帝的重要渠道。
如此一来,冯御便可以拦下所有对他不利的折子,只将皇帝最希望看到的东西呈上去。
而更让黎霜感到胆寒的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是好是坏,冯御都能让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让所有的舆论都处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唯一让她感到并不是完全没有出路的是,刑部已经投靠了冯渊,周延和周旭都会为他效命。
而且在他的努力下,刑部已经拿回了部分处理案子的权力。
如此一来,朝堂上分为三党。
以冯御和皇后为首的西厂兵部一党,以冯渊为首的大理寺刑部一党,其余的便是皇帝一党。
黎家并未站队,可黎霜为了大理寺,必须背靠冯渊这棵大树,竭尽全力辅佐他。
虽然对于冯渊,黎霜并不敢说自己十分了解。但她知道,未来上面那个位置绝不能让冯御来坐。
她叹了口气,望着手上的信纸出神。
早朝时,皇帝出乎黎霜的意料,竟有了取缔大理寺的打算!
黎霜心下一惊,出列道:“陛下,恕臣斗胆。大理寺设立几十余年,为大盛做出的贡献并不比任何人少,陛下为何要如此做?”
皇帝冷眼看着下首的黎霜,见刚解了禁足的冯御有话要说,便让他先发表意见。
“敢问李大人,大理寺这几个月来可有做出什么功绩来若我没记错的话,三个月前李大人还越俎代庖关押了张尚书的儿子吧张尚书,你说呢”
张作突然被点到,忙出列,点头承认。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又急忙回到了队伍中将自己藏了起来,生怕成为众矢之的。
黎霜看着冯御,道:“殿下,张奉之是罪有应得,百姓们皆可作证。大理寺收押理所应当,何来越俎代庖一说呢”
“可是收押嫌犯并非是大理寺的责任,而是西厂之责,李大人为何要避重就轻呢”冯御笑着问道。
黎伯约突然出列,“大皇子殿下,此事重点当是维护大盛治安,而并非纠结谁负责收押犯人,不是吗”
许是没料到黎伯约会突然为李清正说话,冯御冷眼看了眼黎伯约,正要说几句,冯渊又站了出来。
他朝上首的皇帝拱手,道:“父皇,依儿臣看,尽管大理寺之权已大部分移交给了西厂,但大理寺的存在能够证明大盛无时无刻为百姓着想。”
皇帝微眯了眼,道:“何以见得”
闻言,冯渊扫了一眼黎霜,继续道:“大盛无人不知李清正是在为父皇做事。他是父皇的利刃,而大理寺亦是父皇手下的好刀,父皇大可留着大理寺,以待来日。”
卫霄见冯御正往自己这边看,正要出列说什么,皇帝打断了下首的吵闹,“够了。朕不过是随口说说,不知道有什么可吵的。”
早朝结束得很突然,皇帝似是气得狠了,直接拂袖离去。
金銮殿外,黎霜叫住了黎伯约,感激他在朝堂上为自己和大理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