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转向南扶光,提高了嗓门:“所以金丹没了又咋的了!你的金丹是为了救无幽师兄在内九十几条人命没的,这点整个他化自在天界都应该记得!寻仙问道者,仗剑济世,心怀苍生——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所以大师姐在我心中永远是大师姐!”
可能是早膳吃的比较多。
这位师弟气势如虹,声如洪钟。
在小师妹诧异到呆滞的沉默中,南扶光“嗯嗯”两声,手推了一巴掌凑过来的器修师弟。
“别扯着嗓门宣传老子金丹碎裂的好事了——滚滚滚,边儿玩去。”
……
南扶光退回宴歧身边时,站了一会儿发现后者安静的好像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她莫名其妙的回头望他,问他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男人听到提问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有一瞬南扶光确定他是有话要说的,但他最终却只是闭着嘴,直到她等得快不耐烦了,才听见他突然开悟一般点点头,说了句:“我突然觉得你昨天说的有道理。”
南扶光:“?”
宴歧:“过两天有空吗?”
南扶光:“做什么?”
宴歧忽然笑了,双眼微弯,“去砍树,怎么样?”
南扶光:“……不说暂时砍不得?”
“走运的话,砍一截让它缺胳膊断腿也行。”
南扶光看他满脸不正经,心想这种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的事之前不去当然有他的道理,所以现在提出来她当然也只是开玩笑的,这个人那么认真的答应是怎么回事?
真的要去啊?
她说要去就去了么,那么听话真的好吗?
“别告诉我做出这种决定是为了让我心情好点。”
“对啊,不可以吗?”
“……别乱来了,你在你家乡最好没有一个村以上面积的封地要继承。”
“不幸的是现在我们所在的三界六道算上牢狱地界都是我继承来的。”
“难怪变成现在这样。”
“……”
……
事实证明,当这个世界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发生,作为寻常人的大多数人是绝对不知情的。
正如这一日,当桃桃打着呵欠走出弟子居所,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有紫色雷电电闪雷鸣,她“哦哟”了一声,心想这是有大佬渡劫还是神兵降世,而后有被自己神经到,笑了笑,转身开始思考今天膳食堂喝南瓜粥还是皮蛋瘦肉粥。
与陆续走出住所、准备开启一天正常生活的其他云天宗弟子、甚至今日份三界六道每一位芸芸众生相等——
她并不知道在北方的鹿野荒山,一场足够载入史册的战争,已经一触即发。
此处与当年渊海宗变作祭台的岛屿相似,是沙陀裂空树众多树根所在一处。
也是时隔多日,南扶光第二次在「陨龙秘境」之外看见那个所谓的小山神,那个白发红眸、眉心一点朱砂痣的男子。
此时此刻,一身白色麻布质地批袍的他悬于高空,在他身后是数道劈落下来再荒原炸开一片焦土的玄雷——
那紫色光电下,身影如此熟悉。
头顶乌云密布,雷声阵阵,趴在高高的悬崖上,南扶光的头发被狂风卷的凌乱,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过去有多蠢——
她早就在真龙镀鳞那日见过这棵树的真身。
就是他,最后出现,徒手替宴几安挡下了那以当时的他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的最后一道雷劫。
几乎是同一张脸,同一双眼,除却眉心缺少那一点朱砂痣。
她居然蠢到在「陨龙秘境」里没有认出他来。
一把通体闪烁着极致纯粹木属性的长剑出现在其手中,剑身闪烁流淌着幽绿,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宇宙力量。
剑柄由沙陀裂空树木所造,其上刻有一些眼熟却并不能看懂的符文,当剑身的绿色幽光流淌,符文闪烁,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物件正在进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