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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1页)

愿你诸事顺遂,功成圆满。在无人知晓处,我曾向神佛为你求了千千万万遍——不知过了多久,耶律尧猛然睁开眼。夕阳在远处隐隐露出残余的一角。晚霞红光照耀天地,归鸟振翅归巢。已至黄昏,他慢吞吞起身。犹豫半晌,拐过小径,去找温符。开门见山第一句:“抱歉,来给先生陪个罪。”温符正在院里浇花,差点没拿稳手中水勺。他脸上向来没表情,此时却可以称得上惊疑不定,半晌,问道:“……什么罪???”耶律尧直言不讳:“我昨晚想杀你。实属不该。先生莫要放在心上,若是有什么需要差遣用到我的,尽管开口。”“……”温符欲言又止。果然,下一刻,只听青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此来还有一事,我心有疑虑,能向您请教一二吗?”温符道:“……你说。”耶律尧问道:“之前我和昭平是何关系,她为何愿意引荐我过来治病?她有封号,是皇嗣么?大齐与北疆关系如何?唔,还有,我和她什么时候认识的?”“……”温符淡淡道:“问题真多。你去问她。”耶律尧诚恳坦言:“可她这几天应当不想见到我。”温符面无表情:“……你做什么了?”耶律尧微微一笑:“我告诉她我很喜欢她。”温符:“……”他无意识地捏了捏勺柄。耶律尧继续补充:“还问她喜不喜欢我。”温符:“…………”耶律尧下了最后猛药,试探开口,嗓音压抑着点不易察觉的杀意,笑意却愈发真诚:“还问了她是否成婚,可有婚约——当然,这个问题您也许知道?”温符:“………………”他手里的木勺,终于掉到了地上。温符一句话说的艰难:“不是,你……你是按照这个顺序说的?!”秘密“不然呢?”耶律尧懒懒答道,走过去,刚想帮温符捡起木勺。就听到温符声音里带了点不敢置信:“你昨天……才刚见她。”耶律尧微微一顿,不以为意:“那又如何?我之前就认识她。”木勺被抛入屋檐下的水缸,涟漪荡开。夕阳斜照,黄昏暗光在他鼻梁上落下一层阴翳,耶律尧再次问道:“所以方才那个问题,您可以告诉我答案么?”温符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若是有呢?你要赶上京城杀了人家吗?”耶律尧抱臂靠门,笑吟吟道:“哪能呢,自然不会。我反而该为我的冒失致歉,祝他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幸福美满。”拿不准他这是笑里藏刀,还是真心祝愿,温符愈发谨慎:“书信未提,未曾邀请,成婚肯定是无中生有。但是否有婚约——我不喜欢问东问西,我也不知。你还是等你记忆恢复吧,你会先想起某些孤身一人时的碎片,然后,从最近的事情忆起,再一点点往前。”“直到孩提幼年。”温符确实不问世事,对往事一知半解。耶律尧挪开视线,却仍旧笑了笑:“倒也够了。”“倒也无妨。”鬼谷阵法外,老宅灯火通明,有几封军中捷报传来,宣榕看完,按了按眉心,道,“无非路上多一个人。”随行侍从不少,皆是面面相觑。这三年小郡主手段慈柔,但不声不响地在七部之中安插了不少后起之秀,这些年轻官吏作风无不激进。时日一长,她一开口,即使仍旧矜雅温和,但会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感觉。唯有容松仍旧反对:“郡主,真要把他带上路?人醒了,应该直接扔回北疆啊!正好近来北疆又有点乱……”宣榕不急不缓地反问:“他失忆了,十三连营吃人不吐骨,此时前去,他不一定能镇得住,毫无意义。等他稍好一点,再做明棋不好吗?”容松抓耳挠腮:“就是因为他失忆了啊!万一路上行事毫无章法呢?极易出纰漏的!而且昔帅活捉韩玉溪,是大喜之事,安定城肯定是要大摆酒席的,咱们估计能赶个尾巴。”韩玉溪此人经历颇为“传奇”,一言以概,是个三姓家奴。他侍奉过大齐,也叛逃去过北疆,最后更是在西凉混得风生水起,硬生生集齐了一堆官职,娶过五次妻,膝下儿女成群。论头脑策谋,是个人物。但又因太过聪明,总想着如何利己,在各国纷争里左右逢源,带着前主的机密转投下一任主人,获取高官厚禄。大齐和北疆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直到这次韩玉溪督军前线,腹部中箭,昔咏直接单枪匹马追了上去,把人生擒回来。不可谓不扬眉吐气。以昔咏豪爽的性格,定会摆上几日流水宴席。人多眼杂,确实容易出事。宣榕诡异地沉默片刻,终是妥协道:“临行前我和他说道说道。”所谓说道,其实和四年之前,共同归京时的约法三章,并无不同。无非是“不可随意行事”,“不能妄伤人命”,否则要受责罚。不过这次,多加了一条,宣榕说得分外委婉,但意思是,在恢复记忆之前,不要妄提喜欢。耶律尧以手抵颚,倾听神色都似当年,听完之后,颔首应道:“好。”顿了顿,又眉梢一扬:“若我不慎伤了人,你要怎么办?”耶律说的“伤人”,绝对不会是伤筋动骨那么简单。伤者八成得丢半条命。宣榕面无表情:“……我会把你送官府。”去年针对文武百官的《察吏律》出台,整|风肃纪小半年,初有成效。时下的律法是最管用的,哪怕是平头百姓伸冤,官府也不会坐视不管。耶律尧:“若我随意行事呢?”宣榕顺手摸出书案边一本《道德经》帖文,微微一笑:“那你正好可以练练字,每惹祸一次,抄一遍。”“……”耶律尧把这本云遮雾罩的经书,从头翻到尾,末了一合,“可以不罚抄吗?这篇我会背,我的字应该也……”宣榕又摸出另一旁的《楞严经》,这本有点年头,上面还有她年幼时做的红笔批注,不容置疑道:“那换一本吧,这本你肯定没看过,礼极殿以前不教佛经。”耶律尧轻叹一声,妥协道:“好吧。若我……”宣榕不等他说完,低着头又掏出另一本厚重如典的《刑论》。指尖微扣书面,意味不言自明。耶律尧:“……”他默默闭了嘴。从鬼谷出发,沿途南下,前往安定。走得都是官道,平日歇在驿站,唯有采风踏青、拜访当地大儒时,才会暂且偏道。第一天,相安无事。第二天,太平无事。第五天,一路顺利。第六天,宣榕刚松口气,觉得这人安分守己了。转天夜里,她就撞见了一身是血的耶律尧。宣榕:“……”正值入夜,青年玄黑衣袍的暗纹深红浸染,鲜血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滴落,似是刚想回房换洗,就与宣榕在长廊相遇。月色下,她眼底满是错愕。耶律尧也脚步一顿。他眉心戾气微收,刚要开口。宣榕先倒抽了口冷气:“你……受伤了?”这或许是她的习惯,永远不会率先责难,而是先行关怀。耶律尧似是做了她会发难的准备,闻言怔住,略微不自然地瞥开视线:“不是我的血,别人的。”他解释道:“我去夜市买酒,看到某家酒肆生意很好,以为稀世绝酿,便等了半时辰,但结果相当一般,刚想走,就听到楼上传来打斗——”宣榕迟疑道:“客人争执?”耶律尧恹恹地垂眸,长话短说:“大概是酒肆男主人在殴打小厮。我听到周围人凑热闹,七嘴八舌谈论起来,说这家酒铺生意好,是因为当垆卖酒的七八个小厮,会在白日表演戏法,譬如吞刀喷火走铁刃,引人注目。五六年来,让酒肆愈发红火。但因为签了卖身契,这些小孩逃脱不得,常被主人泄愤打骂。”宣榕眉间微蹙:“你身上血迹是孩童们的?”耶律尧摇头:“不是。酒肆主人的。”他接着道:“楼上争执终结在一声尖叫里。有仆从慌张跑下来,大喊‘杀人了死人了’云云。这种乐子,自然一堆人要凑热闹,楼下食客顿时就有三两结对,想要上楼一探究竟。却被楼梯走下的小男孩挡住路。十来岁,提着刀,脸色阴沉,刀上有血。”他嗤笑一声:“那几个喝醉了的食客当时瘫倒在阶,被吓得连滚带爬逃走了。整个酒肆客人跑得一干二净。”“那你……”耶律尧道:“我问他们要不要帮忙。”宣榕眉心一跳:“谁?酒肆掌柜?”“那……自然不是。”耶律尧笑道,他愉悦轻笑时,眼底有不甚明显的卧蚕,在月色下看起来像只霍乱人间的妖,“我问那群杀了人的孩子。”宣榕有了点猜测:“什么忙?”“处理尸体。”又一滴血落在回廊,隐入旧木,眼看逐渐蔓延到宣榕脚下,耶律尧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两步,“他们……搬不动那人,酒肆掌柜吃的膘肥体胖,很沉。”宣榕沉默片刻,先是召来手下,嘱咐去查清实情。又问向垂眸不语的青年:“你为何会想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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