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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1页)

宣榕颔首:“你说。”昔咏缓缓皱眉:“许久之前,韩玉溪还在兵部的时候,臣的上峰就和他打过一次交道。当时我上司就说,这人贼精贼精,滑不溜的。这次生擒,本想着能从他口里套出一点情报,他确实交代了一大堆,但每到关键之处,都说得不着边际。臣该怎么刑审?”宣榕轻叹了口气:“昔大人,你觉得韩玉溪,是个怎么样的人?”“无耻之徒。”昔咏不假思索地嘲弄道,“目无法纪,投机取巧。害死多少人,他的荣华富贵都是血换来的。”宣榕轻轻问道:“他想活么?”昔咏不假思索:“那肯定!他可看顾那身皮肉了!用了点刑,没人刑审的时候,他就非常小心地养精蓄锐,趴着一动不动养伤,吃得比谁都多。心态也平稳,根本撬不开。”宣榕叹了口气,神情似悲悯也似冷漠,半晌道:“昔大人,你先得知道他在想什么。韩玉溪此人,把旧主得罪了个遍,不像之前先叛逃北疆,又叛逃西凉,每次都带来丰厚情报。这次,他不敢把西凉的底交代干净,因为他在我齐本就是罪人,交代完了,他也完了。”昔咏不耻下问:“所以臣该做出保证,他能活?”宣榕无奈道:“……他信你呀?更何况,当年他叛逃出国,留在大齐的妻儿代他受罪流放,父母也都因此早早病逝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回来的。”昔咏败退:“八成不信。”宣榕微微一笑:“这便是了。但韩玉溪态度确实微妙,倒是很像在拖延时日。等人来救。否则大可一上来就掀桌子寻死。”她想了想,沉吟道:“我若是西凉,有个精通北疆大齐排兵布阵、山行走势的臣子在,肯定也会尽力营救。但我不知他所恃为何,安定城中有内应,还是有自信西凉能攻城?”昔咏矢口否认:“他做梦!西凉灭了安定都会在!”宣榕失笑:“也许城中有他旧友熟人。不过这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你放他逃走三回,再抓他三回,挫他锐气,如此一来,他会交代得一干二净的。”昔咏眸光一闪,刚想说什么。宣榕轻叹着补了一句:“三回不行就五回,每次他要逃出生天之时,把人抓回来就行了。你的兵你的城,你知道如何布局,应当不用我再支招了罢?”昔咏转过弯来,喜笑颜开:“不用了,多谢郡主!为难您不惜勾心斗角还提点臣这些,臣铭记在心。”她说完想要说的,便御马调头,转往主帅军营。昔咏勒马下地,恭敬地伸手扶住宣榕下马,这才阔步行远,先行去命人把韩玉溪转送守卫不那么森严的牢狱。而此时宣旨册封的一众钦差随臣,也早已被迎来,在高处看台参观军中布局、演练排阵。这些事物熟悉到骨子里。耶律尧并不感兴趣,他垂眸睥睨一扫,忽然不知看到了什么,神色陡然转冷,瞥过那匹狂奔而来的雪白快马,在昔咏手上剜了一眼,再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直到宣榕缓步走来,他才慢吞吞问道:“那位是昔帅么?”高台华盖流苏拂过,宣榕抬眸应道:“嗯对。你以前认识的。”从昔咏见到他第一眼地异样神色,耶律尧就猜到这人认识自己,把宣榕带走,想必也是问询。可耶律尧猜不透为何宣榕毫无排斥地与昔咏同骑,于是好奇一般问道:“你和他看上去也像多年旧识。”宣榕略一思忖:“确实不少年了。七岁时第一次见昔大人。”耶律尧眸光微沉。容松在一旁插嘴:“十四年了吧郡主,时日过得快呢。”他唏嘘道:“眼见着昔帅一步一步走来,也怪不容易的。”耶律尧还想再问什么,可此时详问,反倒落了刻意。而就在此时,不远处,列兵数队,护送着一个囚犯转送牢狱。那个披枷带锁的囚犯步态徐徐,有点年纪,发须显白,竟有一种与经历不甚相符的慈蔼面相,一眼看去,就像个养花种地的邻家老头。“这是……韩玉溪?”容松皱眉问道。宣榕年幼时见过这人,点了点头:“是他。这么多年,老样子,可见心态不错。”韩玉溪确实心态很好。这么身陷囹吾,他倒也没有太多惶恐,反倒有种诡异的惬意安然。直到他似有所感,往这边望了一眼。韩玉溪脚步一顿,平和的神色里,居然显现一两分失态的惊慌,若非枷锁在身、锁链被引,几乎要拔腿奔逃。耶律尧本来还漠不关心的视线顿住,微抬睫羽。方才将士们一直在提及此人,他当然也知道这人是个三姓家奴。更重要的是,好像认识他。这就有意思了。日暮西山,宴席落幕,而夜晚也逐渐降临。新换的牢狱相较之前,更狭小逼仄,但能够望到窗外一点寒星,月光很亮,今天正是十五,天气晴朗,明日想必也是好天气。韩玉溪坐在干枯发霉的草堆上,吐纳调息。忽然,轻轻的脚步声走进,他还以为又是来人审讯,也不着急睁眼,打算运行完这一周天,却听到来人笑道:“好久不见。”韩玉溪猛然睁眼,下意识地后跌,陷入草堆,后背抵着墙壁,他才能感受到一点安全似的,抬起哆嗦的手指,指着来人道:“你你你你!你居然还活着吗?!”耶律尧本有些纳闷此处看管为何如此松散,但韩玉溪的反应显然太大,他觉得相当有趣,反问道:“怎么,我不该还活着吗?”隔着一扇铁门,重锁在上,锁住了韩玉溪,反而也让他有了靠山,他沉默片刻,怪笑一声:“祸害遗千年。”“承蒙赞誉,我自当长命百岁。”耶律尧不以为忤,他掏出不知哪里顺来的钥匙,“我想进来可以么?”韩玉溪瞳孔微缩,脑内不由自主浮现当年北疆无数血腥的夜晚,无数残尸遍野和血流成河,让他迟疑道:“你……”开锁的声音,紧接着,铜锁落在地上。耶律尧手按铁门,要开不开,等韩玉溪呼吸急促起来,才微微一笑:“或者我不进去,问你几件事儿?”有那么一瞬,韩玉溪还以为他是受昔咏所托,来审讯的,咬牙道:“……你说。”耶律尧道:“昔咏和昭平郡主什么关系?他屡蒙拔擢,和郡主庇佑有关吗?”韩玉溪没料到他问的不是西凉机密,微微一愣:“……和公主府脱不开干系。但昔咏此人亦是能独当一面。她跟过郡主西行一年,随身护卫,算是昭平郡主半个自己人吧。”耶律尧神色微沉,唇角笑意凝住一样,久久不语。月光自窗洒落,铁栅横斜的影落在他身上。一时之间,不知是闷热的空气,还是别的什么,韩玉溪只觉得快要窒息,惶恐不安地喘了口气。换来青年饶有兴致的轻笑:“这么怕我,那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说说看?”忘却纲常礼俗,一切归于本能。他那种不羁不驯的底色愈发浓厚,竟然并不在意直接暴露罩门,透露出他记忆全无的端倪。果然,韩玉溪狐疑道:“你……你是不是忘了些事?”耶律尧坦然道:“对啊。否则我在这里和你废什么口舌?”韩玉溪强行压住恐惧,这份恐惧和相互交织,反而浇灌出了极为阴狠的怨毒,他道:“你啊……我明白了……你曾是北疆的质子,在齐国望都扣押四年,备受欺辱,我就说你怎么会甘愿和大齐人为伍!果然是被他们弄得失了记忆——我看你是跟着钦差们来的,想必也是从望都而来,这些为质经历,他们有和你说么?”耶律尧做出一副微微一惊的样子:“当真?”韩玉溪咧嘴一笑,胡言乱语:“自然是真的。你应是三年前来齐时,被人使了什么手段,才落入这般境地。我的王上啊,北疆万里疆土,比大齐更辽阔,子民臣服,你却被人栓在此处,好不可怜!要我看,怕不是昭平郡主看你俊俏漂亮,想把你圈在身边作禁|脔,反正她这几年行事也够离谱了,不多这一件。”印象里,这人阴晴不定,动辄杀戮。还特别忌讳别人提他肖母的容貌。他没有被人冒犯之后的好脾气。韩玉溪等他动怒,最好是搅乱这安定城池。“……”耶律尧却只是眉梢一扬:“……嗯?????”禁|脔这么多年过去,耶律尧早已做到喜怒不形于色。饶是韩玉溪,也无法透过神情,判断出他此刻真正心境,只能继续火上浇油:“怎么,你不信?那她有提过让你回国?这样寄人篱下,和当年望都为质有何区别?!”“确实没有提过。”耶律尧轻笑着道。他指尖轻叩监牢横铁,确认了几件事。第一,他应当很不喜欢别人提及容貌,在齐这段时日,民风民俗并未让他有这种不适,那这种感觉来自北疆,说明此处实力至上,忌讳容貌过盛,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几分;第二,他和昭平认识的时日不短;第三,韩玉溪确实不是个好东西。耶律尧顿了顿,笑意真诚起来:“有劳大人知无不言,昭平郡主这三年,还做过哪些出格之事么——我好有个应对。”韩玉溪不知耶律尧通过蛛丝马迹,猜得八九不离十,还以为慢慢说动了这位阎罗,心中畅快,冷笑一声:“那可太多了。她强推了好几部律法,严苛官员廉政,听闻去年京官都不敢收冰敬炭敬了,这不为难人么?累死累活大半年,还比不上升斗小民活得痛快?”耶律尧不咸不淡地应和道:“那要涨点俸禄才说得过去,确实太过分了。”大齐官员俸禄确实有涨,韩玉溪一噎,忙道:“还有!霍乱朝纲,任人唯亲!监律司季檀,六年从白衣坐升两品,这种提拔速度,大齐开国以来闻所未闻——还不是因为他从流落江南时,就成了昭平郡主入幕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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