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看阁

笔看阁>我见观音多妩媚讲的什么 > 第116节(第1页)

第116节(第1页)

谢重姒抬眸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叶竹有点为耶律尧说好话,心道这么多年过去,这妮子还是改不了看脸的习惯,“啧”了声:“行了,把桌上收拾干净。”这是帝国最厉害的女人。不费吹灰之力,已然控制了天下的局势。手底下人立刻去清理纸张,本想目不斜视,但还是多少看到了点内容。登时背后冷汗涔涔。这哪里是什么奏折。不同的纸本上写着不同内容,都是事关耶律尧的详细过往。甚至于包括哪次宴席,哪位首领,想把女儿许配给他。但凡他今日稍有隐瞒,必死无疑。长公主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天金阙。……谢旻让宣榕不要插手。她也清楚,以娘亲的脾气,自己只要此刻去说好话,便是火上浇油。于是不闻不问,只让人盯着晚间娘亲何时回府,心情何如。晚宴结束先回府后,多少有些心神不宁。直到苓彩来报:“郡主,殿下回来了。看不出心情,但我朝叶竹姑姑打听了下,殿下没动怒。”宣榕发愁:“这几年娘亲发火很少了,看不出什么呀。”苓彩道:“那奴婢再去打听打听?”宣榕哭笑不得制止她:“行啦,去歇息吧,你再去一趟,娘亲得把我喊去唠叨了。”她打发走苓彩,在床上躺了会,睡不太着。便干脆点了灯,就这光翻看起前朝的史书来。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窗户被什么轻轻一敲。宣榕循声望去,还以为是风吹,没太放在心上。可又是轻轻一敲,这次,窗外的月影找亮那枚小石子,在琉璃上划过一道影子。宣榕微微一怔,放下书,快步走去推开窗。清凉的夜风席卷而来,吹动她披散在肩的柔顺长发。咫尺相望的距离,百年老树上,有人靠树而坐,长腿晃晃悠悠,显然心情很是不错。抬手一抛,一包城西刚出炉桂花糕轻轻落在窗上。他在那边挑眉轻笑:“搞定了。你娘还是挺好说话的,刀子嘴豆腐心。”阿尧“挺好说话的”、“刀子嘴豆腐心”。无论哪个形容,都和娘亲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宣榕不信,笑起来:“怎么可能。你知道宫宴过半的时候,禁军把天金阙围起来了么?娘亲可不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更准确来说,她软硬不吃。卖惨无法令她动容,强势也不能令她偏爱。所以宣榕很是好奇:“你们聊什么了?可别答应我娘一些不合情理的条件了吧?”夜间风大,同样吹得耶律尧衣衫飞舞。他眉眼被斜挂天边的圆月照亮,蓝眸熠熠生辉,笑着抬手指了指窗台:“放心,没签卖身契。你先尝尝。之前在瓜州,容松说你喜欢吃这家。”油纸包上印着“田记”徽印。沉甸甸的,摊开,十几枚形色各异的酥糕整齐排列。一看就是新鲜出炉,正值中秋,这个时辰,估计也得排好久队。宣榕捻了一枚玉兔望月,咬了一口。她垂眸咀嚼的模样很是宁静乖巧,月华斜照,瓷肌玉骨。忽然,若有所察地抬起眼,果然和耶律尧注视过来的目光相撞,微微一怔,抹了抹唇边问道:“沾到了吗?”耶律尧挪开视线:“……没有。”宣榕便又咬了小小一口,无奈道:“你买太多了。”耶律尧双手枕在脑后,天边,高楼林立,长明灯渐起升空,他浑不在意地道:“吃不完扔了就是。我本就是四处走走平复心情,顺手买的。”宣榕将油纸包重新包好,准备明早作早膳,愈发好奇,道:“所以,你到底怎么和娘亲说的呀?”耶律尧便一五一十复述今夜交谈。当然,详略得当,对于不合时宜的桃花含糊带过。对于祈福的纸页、新修的佛祠也避而不谈。因此,这些交谈落在宣榕耳里,分量并不足以打动母亲。反而很是突兀,瞧着要哄骗耶律尧去当苦力,抵御西凉似的。她听着听着,秀眉轻蹙,迟疑道:“耶律,你确定没有误解?她只是没有强硬表达反对而已。”耶律尧理直气壮:“那不就是同意了吗?知道你娘要点我,我今儿都没敢喝酒,总不至于揣摩错她的意图。”宣榕无奈道:“你呀……你就不怕被骗去西征,用完就弃么?”耶律尧懒洋洋道:“若真是如此,那到时候我不入赘了。我带你私奔。反正是你娘不讲道理在前。”宣榕:“……”只听见耶律尧随口乱扯:“我们先出京,去北疆住个夏天,然后一路往南,换个谁也查不到的身份定居在西凉,你立个女户,我跟在你户上安家,做做机巧搞点卖卖。你指东我打东,你指西我打西,不出几年定能横扫整个西凉。”宣榕:“…………”这显然是玩笑话,她忍不住笑出声来,看他神色笃定,有了几分猜测,问道:“你这转述有隐瞒吧?隐去了些什么内容?是不方便和我说么?”耶律尧想了想,道:“倒也不是。我们还提到了些建造器物,想来这才是尔玉殿下网开一面的原因。”为尊为君,看透一切虚名浮利,尔虞我诈。为人父母,又希望晚辈能够拥有真情,幸福美满。在这种情境之中,有情有义,却能埋藏心底多年,可谓不易。长公主在权势里沉浮多年,不可能看不懂,所以才高抬贵手,选择默许。根本不可能是因为他有势可图。宣榕问道:“什么建筑?”耶律尧道:“等以后有机会带你去看。”宣榕却被吊起了兴趣,即使不是过分好奇之人,也难得追问道:“不能说吗?”耶律尧抿唇:“……不太想现在说。”宣榕更奇了,微微睁大眼:“为何?”耶律尧当然不好明说,否则多少有挟恩图报之意。前几日的惊喜来得猝不及防,午夜梦回,他甚至都会怀疑,她是否是因为看到旧物,心怀怜悯,心生愧疚,而心软同意。于是,他沉默片刻,刚想找个说辞含混过去。就听到宣榕轻轻道:“说一说嘛,阿尧。”“……”此言一出,耶律尧定定望着她,道:“……绒花儿?你方才……叫我什么?”宣榕软和着嗓音唤他:“阿尧。”耶律尧似是僵在了原地,风拂林叶,他却一动不动,好半晌才迟钝道:“你这可真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无可奈何地瞥过头,半是投降半是央求:“好了,我不想现在说自然有我的道理……求你别问了,你再问一句,我当真就毫无意志全盘托出了。”宣榕这才放过他:“好吧。”但她也没想到仅仅一个称呼,就能让耶律尧反应这般大,试探着又叫了一声:“阿尧。”“……”耶律尧似是还算镇定,喉结微滚,应了一声:“嗯。”下一刻,又语无伦次地道:“夜深了,时候不早,天都快黑了,你早点休息。我……我去看看阿望。”说着,悄无声息地一跃而下,在宣榕眼前消失。宣榕愣了一瞬。雪狼白天活泼好动,比人更需要休憩,这三更半夜的,阿望早就在窝里睡了,他是糊涂了才会现在去看阿望——就不怕被惊醒的雪狼咬一口么?怎么反应这么大?这么想着,她忽然拿不准这个称呼是否称他心意了,披了件外衣便出了内室。外间守夜的苓彩被惊动,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郡主,您去哪儿?”宣榕道:“你睡。我去看阿望。不要跟来。”这个时辰……?苓彩一头雾水,但不好置喙,又和其余几个婢女迷迷瞪瞪睡下了。而下了二楼,庭前水榭潺潺,夏日的荷花在盛开后便已更除,整个水面开阔平整,在月色下波光粼粼。宣榕走过水上长折的木桥,来到对岸那处修在亭边的兽舍。还没靠近,就看到舍顶檐角上蜷卧的狸花猫,正在优雅地舔着爪子。它向来是半夜不睡、调皮捣蛋的脾气,这几年不折磨人了,专门折磨阿望,但今夜许是改了性子,居然没有进去。见到她来,狸奴一个猛蹿,轻轻扑入她怀里,捏着嗓子嗷嗷叫唤,像是在告状。宣榕便轻笑道:“怎么啦?是有人来了,把你赶出来了吗?”说着,她抱着狸奴,走了过去。由于阿望体积大,形如小马,寻常的棚舍根本遮不住它。再加上它活泼好动,公主府上的老木匠对它喜爱得不得了,愣是花了一个多月,给它造了这件榫卯结构、殿宇仿制的兽舍。有门有窗,外面甚至还涂了竹漆。里面一半是阿望的各种玩具,一半是供人使用的器具。耶律尧正盘腿坐在蒲团上,懒洋洋垂着眼,唇角带笑,抬手轻轻挠着阿望下巴。听见脚步,侧头望来,道:“怎么,担心三年过去,阿望忘了我不成?”

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