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里是厂棚的一个角落,却像模玩的小屋,也是她和卢椋停留时间更长的地方。
香薰蜡烛的烛火不可与头顶的白炽灯争辉,却能稀释了孙捡恩一层一层的防备。
她这才发现这里的桌子堆了不少她喜欢的东西。
还是她之前不知道喜欢的东西。
丑橘形状的香薰蜡烛就是前几天她们晚上散步看到的。
孙捡恩只是多看了眼,卢椋就买下了。
说你看了五次,看来是喜欢。
卢椋才是最笃定孙捡恩喜好的那个人。
空气中的橘子香气覆盖了原始的气味,孙捡恩的轮廓都像桌上盲盒开出来的小人,如出一辙的批发,卢椋莫名幻想了一下孙捡恩的卷发,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孙捡恩浑然不觉有人的欲望已经焦灼,“换成别人我也不会这样。”
她总是反复传达「只因为是你」。
卢椋又不是呆子,当然能接收。
厂棚的大门关上,虽然缝隙还能透入冷风,但在这个密封性很强还装了空调的小工作室内,温度比外高了许多。
卢椋:“再这样我真的会忍不住。”
她说完又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外头自己做了七七八八的墓碑,“捡恩,先让我忙完这阵吧。”
以前她觉得很难的雕龙画凤早就驾轻就熟,石头是死的,可以因为雕刻活过来。
任何实体艺术在诞*生之前不过是物体和物体的碰撞,感情也是。
如果身体更进一步,卢椋老掉牙又幼稚的爱情观可能会走向从一而终。
这是对理智派的灭顶打击,蓝迁预言过她无法抵抗孙捡恩对她的诱惑,也不敢擅自预测未来。
世界上哪有什么算无遗策,命运在没有到来之前有无限更改的可能。
卢椋在遇到孙捡恩的时候就注定一点点丧失理智,不断消解边界线。
都怪一见钟情。
她松开摁在一摞纸上的手,柔软的书写纸的也因为她过重的按压留下短暂的指印,很快又恢复原状。
纸也可以像水一样无痕,前提是沾染的程度不深。
孙捡恩表面冷淡,身形纤瘦到令人本能怜爱,谈起恋爱不给卢椋喘口气。
如果不是卢椋老派,或许在确认关系的当天就一步到位了。
“好。”
孙捡恩看着卢椋,眉眼洋溢的高兴难以遮掩。
她已经比从前喜形于色太多了,最初的哀愁也散去不少,也越来越会和卢椋提要求,“那我要列计划表吗?”
卢椋:“什么计划表?”
孙捡恩:“恋爱进度计划表,我们已经牵过手、亲过嘴,也睡在一张床上,就差……”
她还好学的是跳舞,正儿八经找个班上估计最擅长写工作总结。
卢椋的嘴唇又隐隐作痛,“不能计划点别的吗?比如你想在扬草干点什么从前没干过的事。”
“参考参考你妈妈的日记本。”
孙捡恩:“和你没干过的事都是我想干的。”
她的羞涩也一阵阵的,可能害羞的点或者笑点也和卢椋不太一样。
比如刚才回来路上她看到路边有人牵着的狗等红绿灯,她就笑出了声。
卢椋一头雾水,孙捡恩却不告诉她哪里好笑。
卢椋:“好,知道了,我去忙了。”
“你写出来等我忙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