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眠心里莫名泛起隐秘的欣喜,他强压住上扬的唇角。阮羡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纸张上空出来的右下角,“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吧,小季宝贝。”季雨眠墨色的瞳孔有一瞬间愣怔,心跳如擂鼓,耳根处“蹭”的一下烫得发红,好像在蒸笼里高温蒸煮过。“为什么?”他有些慌乱道。“因为只有写上你的名字,才知道这个方案是你想出来的啊。真是个笨蛋。”其实季雨眠更想问阮羡为什么突然叫他“宝贝。”可阮羡却用白皙的脚尖轻轻碰了下他的膝盖,“小季宝贝,你不愿意签名吗?”季雨眠的理智陡然坍塌。膝盖处柔软的触感让他无法冷静,他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般在纸上签下了名字,却没看见高脚杯后,阮羡那愈发狡黠的目光。……夜色深重,暖黄色灯光下的总统套房里,季雨眠站在阮羡身后,轻轻的揉捏着阮羡的肩颈。浴袍松散,季雨眠垂下眼就能看见阮羡白皙的胸膛,还有两颗红嫩嫩的点。他手脚僵硬,呼吸滚烫。一边在心里反感阮羡的随意放浪,一边却又无法自控的被引诱。他想起刚刚在楼下听到苏伦旭说的那些话。那种就算是阮羡真的很欠收拾,但也必须也只能他来收拾的欲望达到顶峰。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阮总,我刚刚在楼下听见闻玚和苏伦旭两人说要合谋整你,你最好小心点他们。”“哦。”阮羡摇晃着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你怎么会认识他们的?”“我不认识他们。”季雨眠咬着唇,眼皮轻垂,遮住墨色的瞳孔,“是听见他们说话互相叫了彼此的名字。”他并不想让阮羡知道苏伦旭这个人渣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哈哈哈哈,原来这样啊。”阮羡勾唇笑了笑,突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季雨眠被他盯着有些无措,总觉得阮羡这眼神别有深意。可阮羡却很快将眼神移开,随意的将红酒杯搁在桌上,舔了舔唇道:“季秘书,衣帽间里有套领口镶嵌蓝宝石的西服套装,你帮我拿过来,我今天想穿那件。”季雨眠气愤于阮羡的转移话题。沉着脸道:“你知道那个闻玚吗?就是当初和你一起被拍到的那个三流演员,那些媒体都是他找来的,他想让你身败名裂。”阮羡的指尖轻轻点着茶桌,抬眸道:“季秘书,我以为这事你很清楚呢。”“我为什么会清楚?”季雨眠剑眉紧蹙,嫌恶道:“别把我跟他扯上关系。”阮羡却“扑哧”笑出声来,单手撑着下颌注视着他,宝蓝色瞳孔露出一种看见稀罕物的眼神,柔声道:“季秘书,我发现你总让我感到惊喜。”“惊喜什么?”季雨眠的手无措的捏着阮羡的肩头。“不仅不诚实,还很爱告状。”季雨眠愣了瞬,不明白阮羡为何会说他不诚实。可他却听出了阮羡的后半句,是在隐喻他要跟老阮董告状的事。他神色阴冷道:“这是重点吗?”“不是吗?”“不是。他陷害你,你就该给他点颜色瞧瞧,越是退缩别人就越觉得你好欺负。”“哈哈哈哈哈哈,小季,我又不是□□,怎么给他点颜色瞧瞧?你真的好好笑哦哈哈哈。”季雨眠眼神阴霾。“好笑?难道你就要任他骑在头上陷害你?!阮羡,如果有人这样对我,和我……在乎的人,我绝不会像你这样,反而会双倍报复在他身上!”他说得很认真,胸膛随着情绪的激动不停起伏着,墨色的瞳孔阴鸷狠厉,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堪的回忆,恨意凌冽惊人。可同样的,他的眼神坚硬,好像即使被逼到绝境,他不仅不会退缩,反而还会往那绝境里扔石子。那么的偏执而又生机勃勃。阮羡滞住,宝蓝色的瞳孔第一次没有笑意,反而出现了一丝迟疑的光。他垂下眼眸,柔软的碎发遮住了神色。声音很轻问道:“小季,你这样,是因为曾经有人欺负你过吗?”“没有。”季雨眠回答。但他也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转身走到衣帽间,在衣柜里取走了被防尘罩好好罩着,镶嵌着蓝宝石的昂贵西服。季雨眠拿着西服套装走回会客厅,阮羡修长的指尖在茶桌上点来点去。过了会,他抬起眸来,漂亮的宝蓝色瞳孔很纯粹地看着季雨眠,笑得很甜。“小季,其实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的。”顿了顿,他又道:“这次慈善晚宴的拍卖品你有没有想要的,我可以拍下来送给你噢。”“我不需要,阮总。”季雨眠弯腰把西服套装放在一旁的沙发上。他知道。阮羡遇到让自己觉得麻烦的事,通常都会这么打发人,他不在乎钱财这些东西。“那好吧。”阮羡佯装遗憾地抿了抿唇,又看着季雨眠道,“那季秘书帮我穿衣服吧。”季雨眠仿佛被什么咒语定在原地,刚平息下来的燥热有再次卷土重来的风险。他无措地抓了抓罩衣袋,脸涨得通红,“阮总,这样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