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一向都以学习为由不让虞淮费时间在家务上,此时也没有说什么,心下感动之余柔和下语气:“辛苦了。”
“我没有辛苦,”虞淮很认真,“哥哥你已经负担很多了,而且我现在初三,也不是小孩了,你别把我当小孩看,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我也想为这个家做一些。”
“好。”虞砚听到他的话不由微怔,有些感慨地笑了笑,决定放手不那么太紧张于虞淮的生活成长上。
元旦假期很快过去,虞砚回了学校,收到了同寝室友的特产礼物,他感到惊喜,但也有点为自己考虑不周到的自责,恰好拿到了上个月的薪资发放,请室友一起出去聚餐吃了个饭——虽然宿舍四个人都不是一个专业的,但关系还不错,或许室友也多少有察觉到他的情况特殊,平时多多少少会不自觉照顾着他,这很让人窝心。
室友们不想让他破费,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校外的一家物美价廉的火锅店,但虞砚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燕宛。
他明明每次都刻意让自己不去关注与温朝有关的人,但燕宛就在旁边一桌,只好选了个背对燕宛不会被她注意到的角落位置坐下。几人聊天的声音虽然不大,存在感却极其明显,毫无阻碍地落到虞砚耳朵里。
“哟我们燕大小姐怎么又自降身价来和我们吃这种小摊啦?”
“你少在这放屁了,每次都来这套烦不烦,我难道和你们来这吃得还少了吗?”燕宛大大咧咧地翻了个白眼,“再这样下次不跟你们来了。”
“好好好,我不该嘴贱,那大小姐待会儿移驾和我们一起去唱K吧?”
“不行啊,我哥今天要来开车接我,这两天有个世交的哥哥家里出了点事,我哥一直在帮忙处理,而且我和那个哥哥关系也挺好的,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
“羡慕死了,我也想要这种非亲生的哥,又帅又宠妹,为什么上天不能赐给我一个帅逼哥哥,这不公平!”
虞砚心中正一再警告自己不应该再听下去,可耳朵自动捕捉到“世交的哥哥”几个字,几乎没有思考,便迅速对应上温朝,这让他心里禁不住一揪。
燕宛几人比虞砚他们来得早,又说说笑笑吃了半个多小时,此时已近尾声,几人起身准备离开,一齐去了收银台结账,虞砚的注意力忍不住跟随着燕宛飘向门口。
店里的玻璃是透明的,虞砚能清晰地看到驶来一辆车停在路边,燕游从车上下来礼貌地和燕宛的几个朋友打招呼。
“我去趟洗手间。”虞砚站起来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但他已经来不及收回了,只能心不在焉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洗手间里有人,虞砚站在外面等,脚步却不由自主靠向吧台的方向,能让他堪堪听见燕宛和燕游的对话。
“朝哥还好吗?”
“他有什么不好的,人都送进局子里了,我就是觉得他的精神状态有点堪忧,我都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了。最近这一系列操作简直叫我叹为观止,我都有点怕他了。”
“谁进局子了啊?”燕宛吃惊地眨了眨眼,很感兴趣。
“你没见过的那个叫温阑的哥,不过你敢叫他哥我就和你断绝兄妹关系,这小子我可烦他了。”
“……噗,哥,你是我唯一的好哥哥。你再给我仔细讲讲呗,我本来还答应了朝哥一些事从他那儿赚外快呢,嘻嘻——他可比你大方多了!”
“你这丫头……”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远,直到离开店里听不见了,虞砚却怔在了原地。
他的心思飘得很远,室友几次和他搭话他都没能听见,直到他周末回了出租屋,在晚上睡下时细细琢磨这件事,弄明白了是温阑不明缘由被抓走,心情难以克制地随着唇角上扬起来。
茶几上的手机一震,虞砚顺手拿起来,却看到了一条未知联系人的短信。
“小砚,我能和你再见一面,谈一谈吗?”
明明没有任何有关这条短信的主人的信息,但虞砚耳边就是响起久违的温朝的温和嗓音,他的眼皮狠狠一跳,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摄住,紧紧地收缩了下。
明明当初不就是因为他化妆像温阑才把他找去演戏做替身的吗?离婚的时候又不惜一切手段把他赶走,现在为什么又要见他,把他当什么了?!
虞砚顿时郁愤难平,想也没想地打了两个字发送,紧接着拉黑了该未知联系人。
[不能。]